薛時彥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忍不住笑了。
“開年第一天,你不祝我新年快樂也就罷了,怎麼還嚇我啊?”
“誰讓你平時老是嚇我的!”
“你一個道士怎麼那麼記仇呢?”
“哼,就記你的仇,你大過年的不陪家裡人,怎麼跑來這荒山野嶺呢?”
“家裡太壓抑了,想出來透透氣。”
“跑那麼遠就為了透氣?”
“還有點想見你。”
“啊?”紀玄清愣了愣。
薛時彥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道:“餃子還有嗎?給我煮一碗吧。”
“冰箱裡還有,你沒吃飯?”
“吃了點,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胃口特別好。”
“行吧,那我給你多煮幾個。”
餃子煮得很快,薛時彥都沒等多久,一大碗熱騰騰的餃子就端到了他面前。
他先是咬了一個,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餃子給予了肯定,然後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他以為自己被舅舅轟出門會難過得吃不下飯的,但現在感覺也還好,不,倒不如說有種莫名其妙的解脫感。
並不是說對舅舅有多排斥,只是覺得舅舅為這個事發一次火,自己被罵兩句,心裡的罪惡感也能少一點。
“哎呀,你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紀玄清勸道,“你今天怎麼了?平時吃飯可不這樣。”
“沒什麼,就是太好吃了。”
紀玄清默默盯著他好一會,然後繼續追問:“不對,你的情緒不對勁,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麼吧?”
“你最近進修了心理學嗎?怎麼那麼篤定?”
“沒進修,只是跟你天天住一起,看得出來你哪裡不對勁。”
“你以前還跟蔣奕住一起呢,怎麼沒看出他的不對勁?”
“你……”紀玄清一時語塞,“大過年的不要提他行不行?”
“行吧。”
“哎不對,怎麼又被你扯遠了,你到底怎麼了?”
薛時彥嘆了口氣,無奈道:“昨晚跟我舅舅吵架了,因為我不想結婚。”
“你舅舅為什麼那麼執著這件事呢?”
“因為賀聆被養廢了,所以傳宗接代、教育後代的擔子就落在我的身上了。”
“聽起來有點封建呢……”過了兩秒,紀玄清突然意識到這話說得不對,又補充道,“呃,用錯詞了,我是想說,老舊。”
“都差不多吧。”
薛時彥把餃子吃得幹幹淨淨,連面湯都不放過,飽餐過後,心情是好了一些,也就一些些吧。
“你心情不好,我帶你去打坐吧?”紀玄清問。
“打坐?”
“對呀,”紀玄清雙手合十,“我們去後山打坐,修身養性,放空自己。”
“行,聽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