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轉身，他怔愣住了。
最中間的那張桌子，躺著一個女人。
不，準確的說那都不一定是個活人。
她仰面躺在桌面上，身體呈“大”字型擺放，面板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的裙擺很大，幾乎鋪滿了半個桌面，可裙子的邊緣正在往下滴血，在地面綻放出一朵朵紅色的花。
“……你還好嗎？”紀玄清小心翼翼地問。
她身子突然抖了一下，然後緩緩轉過頭，面向紀玄清，那雙眼睛裡沒有眼球，和電梯裡的女鬼如出一轍。
紀玄清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過去。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呢？我是想幫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女鬼突然直起了上半身，不像活人起身，像是一個死板的機器，僵硬地立起了身體。
“你是在這裡去世的嗎？”紀玄清問，“還有那個孩子……”
他剛提到“孩子”兩個字，女鬼就毫無徵兆地突然撲了過來，修長的手指一把掐住了紀玄清的脖子，力度非常大，紀玄清的脖子都發出咔咔的響聲。
女鬼張開血盆大口，一張一合地貌似想說什麼，但她喉嚨裡只能發出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紀玄清被掐得有些缺氧，他想掙脫開她，卻被她從地上拎了起來，狠狠地抵在牆上，他雙腳騰空，不停地撲騰，他覺得自己像一隻被拎起來的雞，下一秒就要被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放……開我……”紀玄清努力擠出聲音，“我會……幫你……”
女鬼歪了下腦袋，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手上的力度也輕了點。
她聽進去了。
紀玄清繼續解釋：“我不是來消滅你的……我想幫你們超度……讓你們……投胎……”
女鬼動了動嘴唇，貌似在說：“你做不到。”
下一秒，她松開了手，紀玄清跌在了地上，等緩過來抬頭一看，包廂裡哪還有女鬼的影子，就連剛才的血跡也一滴不剩了。
他扶著牆爬了起來，想去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可空間漸漸扭曲，他一腳踩空，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驚叫出聲。
“啊！！”
紀玄清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小清？你沒事吧？”
轉頭一看，蔣奕居然坐在他的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隊長……？你為什麼在我房間？”
“我聽到你房間有動靜就進來了，做噩夢了？”
蔣奕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抹去紀玄清額頭上的汗，動作很溫柔，紀玄清莫名安心了不少。
“都跟你說不要去那個電梯了，很邪門的。”蔣奕嘆了口氣。
“我……咳咳……”
紀玄清喉嚨很痛，好像剛才真的被掐了一樣。
蔣奕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把他從床上扶起，喂他喝了下去。
“謝謝……”
“今晚要不要我陪你？還敢睡嗎？”
“我沒事的，隊長你回去休息吧。”
“私底下叫我哥哥就行了，叫隊長多生分啊。”
“嗯……哥。”
蔣奕笑了笑，把紀玄清的身體緩緩放回床上，又幫他蓋好了被子，在被子上面輕輕拍打，像母親哄小孩一樣。
“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紀玄清也許是因為出太多汗，身體有些虛脫，又開始有了睏意，在蔣奕的安撫下又一次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