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早跟你說把這名改了,你用這名字不覺得別扭嗎?”
他們這話引起男人們的一陣鬨笑,燈光太暗,紀玄清看不清她的眼裡情緒有沒有變化,只看得到她的嘴角依舊是上揚的。
“你們真是的,”清姐轉過頭,打趣道,“別拿我和道士開玩笑啊,我會良心不安的。”
蔣奕也跟著勸道:“就是,平時清姐照顧我們不少,你們怎麼能這麼說呢?”
“那行吧,既然有個道士在這裡,咱就尊重一下人家,給他點杯果汁牛奶,免得像上次一樣被嚇跑了。”
紀玄清聽得出他的嘲諷,但也不想理會,他只想敷衍一下提前走人。
他不知道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又吵,煙酒味又重,還不安全,還不如回去練舞。
好幾次有人想讓他喝酒,蔣奕都幫忙攔了下來,紀玄清在心裡很感謝他,出道那麼久這個隊長對他的照顧不少,等過明天有空,紀玄清打算給他買個禮物。
晚上十一點半,紀玄清在包廂裡待著有點悶,便出去透透氣。
上次在這裡亂跑一通,對地形還是有點印象的,他記得附近有一個露臺。
剛把門一推開,一股煙味撲面而來,抬頭一看,清姐正趴在欄杆上抽煙。
微風吹起女人的長發,劣質的香水味和煙味混在一起,聞著有些難受,她的裙子很短,再彎下一點腰就能露出底褲,雖然這麼說不好,但是看到此情此景第一反應就是“風塵味”三個字。
紀玄清避開目光,問道:“清姐,你不是去補妝了嗎?怎麼在這?”
“出來抽根煙,放鬆一下,你抽嗎?”
清姐的聲音放鬆了下來,沒有那股夾著的勁,聽起來倒是舒服了不少。
“我不抽煙的。”
“像你這種男人,少見。”
“我道觀裡的師兄都是這樣的。”
“那隻能說這世界真大啊,人能活出成千上萬種姿態。”
清姐轉過身,手肘撐在欄杆上,微微仰起頭,嘴裡吐出的煙霧模糊了她的面容。
紀玄清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問:“你心情不好嗎?因為他們剛才這麼說你?”
“是,挺可笑的吧?都幹這行了,還在乎那點尊嚴。”
“那不可以不幹這行嗎?在這裡又不安全,客人也不尊重你。”
“這行幹久了,讓我出去幹別的,我是真的靜不下心學了。”
“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有九年了。”
“那是不是……”紀玄清試探地問,“這裡發生的很多事你都知道?”
“當然。”
“那這裡……有死過人嗎?”怕她起疑心,紀玄清緊接著補充道,“我覺得這裡陰氣好重。”
清姐身子頓了一下,夾在她指尖的香煙落下煙灰,同時一陣風吹來,煙灰落在她的絲襪上,燙出一個洞。
可她絲毫不慌張,反而還用十分冷靜的表情看著紀玄清,冷靜到有點不正常,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