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爭爭低聲道:“早餓了,快吃吧。”頓了頓,又道:“我沒事。”
回來的這一天是怎麼過去的,白爭爭記得很清楚。
吃過早飯,他們就去溪邊找石頭,找回來之後開始舂米、研磨麥子。
期間幼崽黏了他一會兒,又在山洞裡打打鬧鬧。
中午用舂好的米煮的海鮮粥,幼崽吃得很多,小肚子都圓鼓鼓的。晚上則用麵粉攤的餅子,餅子不多,兩個幼崽分一個。
晚飯吃完,幼崽就開始打呵欠了。
白爭爭帶他們去洗漱,睡覺,然後又跟清幾個商量了下給幼崽做獸皮衣的事情。
直到其他獸人全部睡熟,白爭爭還睜眼看著草房頂。
白日的事情他記得清清楚楚,但卻像靈魂抽離,感受不到情緒。
這會兒躺下,低頭沒人魚的肩膀靠著,抬腿沒人魚的尾巴掛著,摸著旁邊是涼的,空的。白爭爭才忽然被一股酸澀的情緒拉扯得輾轉反側。
索性睡不著,他從身邊抓著兩樣東西,悄然出去,緩緩走到海邊。
今早天那麼陰沉,這會兒的月亮卻格外的明。
白爭爭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之前發現燼的那塊礁石邊。他嘆了一聲,坐下來,摩挲著手中的東西。
他將手攤開來,上面放著一張鱗片。
暗紅色的,泛著漂亮的光澤,即便是在月下也依舊掩不住光華。
而另一樣,是包裹著獸皮的一小塊木頭。
白爭爭將獸皮開啟,放在身側,將小木偶放在手中細看。
那是一個小小的林貓木偶,盤著身子,毛發都根根分明,活靈活現。
他隱隱記得,燼還在不能下地時,經常用這個小木頭打發時間。許久不見,已經做成了個精緻的小貓了。
白爭爭握緊了兩樣東西,緩了緩,卻見身側的獸皮滑入了水中。
白爭爭下意識去撿,可浪花一湧,獸皮就沖遠了去。
他只好放棄。
這個天的晚上已經很冷了。
海風吹得白爭爭更加清醒,白爭爭坐了會兒,不免想起來風說的燼給他寫了信。
白爭爭回想了下,也沒看到什麼帶有文字的……
他猛地盯著海面。
那獸皮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白爭爭懊惱地一拍腦門。
白日怕獸人們擔心,他一直被幼崽圍著,也不敢表現出來。中午睡覺時才回到草屋,發現放在床上角落的獸皮。
他開啟獸皮,就只注意到了鱗片,還有小木偶。
至於獸皮上的字……
白爭爭根本沒注意!
他只看到幾處劃痕,瞧著像被鱗片還是爪子割出來的。他還以為燼走得急,找了個破獸皮蓋著這兩樣東西呢。
白爭爭狠狠用指腹碾了下鱗片,又怕再掉進海裡,趕緊往手心收了收。
他望著那一輪明月,目光惆悵。
燼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他信得過他。
難受這麼一天只是還不適應,像早上吃飯時遞過去的碗沒人接,躺著睡覺抬起腿又落了空,想起來心裡總會失落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