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們當即分散,各自叼了碗來。
白爭爭站起來有些暈眩,面板裸露在外面,冷得有些瑟縮。
他見幼崽的湯盛好,又個自己盛了一碗。
湯涼得很快,白爭爭囫圇吞了,全憑混亂的腦袋主宰,往幹草上一坐。
本想著守著幼崽,怕他們被燙到。
但實在太冷了,像骨子裡生出的寒冷,他蜷縮著變成了一隻貓,全憑本能往暖和的地方蹭。
……
白爭爭是被叫醒的。
他迷茫地睜開眼,腦漿像被攪散了,難受得想吐。
恍惚間,爪墊下有微弱的動靜。低頭看了看,鼻尖擦過人魚的下顎,才發覺自己蜷縮在了人家的頸窩。
“爭爭,把這個喝下去。”
白爭爭蔫巴巴地低頭,看著清手上端著的碗——
褐色的草藥糊糊。
“爭爭,你生病了。”
四爪微白,貓眼圓亮的小貓試探著沖碗裡舔了舔,卻被苦得一激靈。他下意識轉過腦袋,一頭紮進人魚頸側,用屁股對著圍住他的大大小小的貓們。
“爭爭,你在發熱……”清聲音帶出了哭腔。
白爭爭用混沌的腦袋思考了下,爪墊按在人魚肩膀,看到那被草藥糊住的傷口冒著水……
現在不是在部落。
哥哥不在。
白爭爭轉過身,低頭湊進碗裡。
他一鼓作氣,喝得肚子圓鼓鼓。將要作嘔時,清又端了一點湯來。
四腳踏雪的林貓腦袋埋進去,幾下喝完。
打個嗝,自動尋著那有些絲滑微涼的地方,將冒著熱氣的腦袋貼上去。
清本來還想將他抱到石床去,結果他一頭藏進人魚發下。
海藻般的長發將巴掌大的小貓遮擋得嚴嚴實實。
清想了想,還是算了。
爭爭病了。
清、年還有風幾個睡醒了起來,就看幼崽們圍著人魚團團轉。
他們起初還以為是貓崽又對人魚起了幾分興趣,結果就看幼崽雙眼含淚,帶著哭腔在扒拉一動不動的白爭爭。
他們嚇得魂差點飛了。
清趕緊抱了貓檢查,讓風幾個把鍋裡的湯盛出來趕緊吃了,洗了陶鍋,煮了草藥來。
這會兒喂完了藥,心還提著。
幼崽們被嚇到了,依偎在清身側,雙眼不離藏在人魚頭發底下的白爭爭。
清低聲道:“別擔心,爭爭只是太累了。”
他安撫著幼崽,也安撫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