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只是有些難受。
年踮腳越過蘑菇,看了一眼白爭爭跟前那爛陶鍋。
“血留著吃?”
“嗯。”白爭爭身後,絨球滾出來。他晃了晃腦袋,沖著年“喵”了一聲,又轉頭爬上了人魚的尾巴。
年側頭一瞧,幾個崽子正把人魚尾巴當滑梯,趴在上面往下滑。
他立即道:“爭爭,你看絨球他們。”
白爭爭轉頭,正好對上坐在人魚肚子上的三個幼崽。以及一個撅著屁股還在往上爬的絨球。
白爭爭眼皮一抽。
抬手想拎他們,卻看手上掛著沾了血的毛,收回手,面無表情道:“下來。”
幾個幼崽腦袋一縮,爭先恐後滾下人魚肚子。
人魚身材極好,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不過胸口那抓痕,腰側那窟窿,尾巴上還有夾板……
這是個病人。
怎麼能當玩具!
白爭爭道:“他受傷了,萬一你們把他壓死了……”
年捧著四個幼崽,嘿嘿笑道:“那不至於,他們才多大點兒。”
白爭爭盯著年。
年立即放下貓崽,看他們蹲在白爭爭面前聽訓。
清瞪了眼年,“沒正事做了?”
“有!立馬做。”年將白爭爭抹了脖子的野鴨拿到洞口處,本想著出去開膛破肚,可一開啟兩道門,那冷風吹得他頓時抱臂蹲下。
太冷了。
清趕緊去將門關上,卻在摸到門的瞬間,看著天空紛紛而下的雪花。
密密麻麻,他伸手接了一片進來,足足大拇指大小。
“爭爭,下好大的雪。”清身體微僵,有些慌亂道。
白爭爭幼崽也不訓了,眉頭緊擰。
“門關上,趕緊把鴨絨刮下來。清,外面那些獵物都收進洞裡來了嗎?”
“都收了。”清也知道情況的迫切,顧不得什麼臭不臭的,幫著處理長耳獸。
火堆快要熄滅,門縫裡裹挾來的冷意吹得床上貓崽們團在一起。
白爭爭打了個哆嗦,趕緊起身往火堆裡添木柴。手觸到人魚尾巴,摸著冰涼,莫名幹燥。
這是缺水了?
白爭爭添了柴,隨意找了塊獸皮沾了水,貼在人魚尾巴上。
火堆燒了一整晚,驟然的降溫讓三個成年獸人都受不了。他們從幹草邊挪到火堆邊,機械地殺了一隻又一隻的野獸。
忙到半夜,卻見外面天光明亮。
年困頓地扯著眼皮看了看,喃喃:“天亮了?”
白爭爭輕咳兩聲,嗓音微啞:“沒有,多半是雪積起來了。”
火堆上陶鍋一刻不停。
滾熱的水澆在野鴨上,三個獸人圍著一起拔毛。在他們旁邊,一邊是光禿禿的野鴨,一邊是塞在獸皮兜裡的鴨毛。
野鴨有限,白爭爭不敢再過於挑剔絨毛,差不多能用的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