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公司好幾層的員工都已經疏散了,為了不刺激到周天澤,連燈都關了,只有中央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聲,要不是為了將這件事盡可能捂住訊息,這會兒應該有荷槍實彈的警方過來把周天澤一槍放倒,然後拉去醫院。
其他人不敢靠近會議室,但是倫煦語卻不得不親自前往。
他一步步踩在碎裂的玻璃和雜物上,腳底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在黑暗中尤其刺耳,走進門板已經彎折的會議室,倫煦語看到地上躺著一個身材纖細的oega,而周天澤則躲在牆角,高大的身材蜷縮成一團黑色的陰影,看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有空氣中濃鬱的寒水石香氣,那個oega的味道淡不可聞,倫煦語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哪怕兩個人之間有很多暫時無法調和的分歧,倫煦語都不希望親眼看到自己的合法丈夫標記了其他人。
“阿澤,你還好嗎?”他低聲說,朝周天澤走去,周天澤抬起頭來,手裡還緊緊攥著什麼東西。
“老婆!老婆你終於來了。”周天澤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過來,直接把倫煦語撲倒在地,倫煦語的後腦勺狠狠磕在地毯上,腦袋一陣眩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周天澤吻住了嘴唇。
適當的液體交流,能夠使易感期的apha平靜下來。
倫煦語任他吻著,直到嘴唇刺痛,發燙,周天澤才放開他。
“你清醒一點沒有?”倫煦語問道,看著他一直握住沒松開的手,皺了皺眉:“你手裡什麼東西?握那麼緊?”
周天澤的手掌攤開,裡面是一枚圖案已經有些刮花的定製鑰匙扣,倫煦語看著覺得有點眼熟,仔細一看,上面印著自己二十出頭的時候捧著一個梨子對鏡頭瞪著大眼睛賣萌的自拍照片。
二十出頭的時候兩個人戀愛腦很嚴重,為了互相表達愛意,經常做一些現在看來十分中二的事,比如去醫院抽取腺體資訊素液定製資訊素禮物贈送給對方。
周天澤給他定製了一個寒水石資訊素吊墜,這麼多年已經不知道被倫煦語扔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他以為周天澤就算不扔掉那個他定製的自拍照鑰匙扣,也會因為這個東西年代感太強,太舊而放棄使用。
但是周天澤一直隨身帶著,照片上面覆蓋的亞克力磨得花了,也沒扔掉。
倫煦語的心頭一陣慌亂,看著黑暗中周天澤哪怕步入中年依舊輪廓鮮明的面部線條和他眼角微微濕潤充滿依賴和渴望的眼神。
“別怕,我來了,我在這裡。”倫煦語摸了摸周天澤後頸的腺體,又釋放出大量的安撫資訊素,周天澤露出孩子一樣純粹的高興表情,湊過來嗅聞了一下他的脖子,筆挺的鼻子在他頸側磨蹭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我們先離開這裡,這裡太亂了,去慕蘭,那邊有資訊素遮蔽房。”倫煦語牽著周天澤的手,帶著他往外走,周天澤一言不發,像一隻性情溫順的大型犬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倫煦語一腳踩在那個oega的手背上,聽見一聲痛呼後,他也沒有回頭:“抱歉,沒注意看,踩到你了。不過,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回酒店的路上倫煦語手腳並用地制止一直試圖朝他身上拱的周天澤,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坐上專屬電梯到了特殊房間的樓層,一進門,就被迫不及待的周天澤摁在玄關櫃上臨時標記了。
易感期的apha資訊素水平不知道翻了翻幾番,強橫的資訊素湧入倫煦語的腺體,瞬間便讓他脹痛不已,用力拍櫃子拍得“砰砰”響,打斷周天澤毫無節制的行為。
“不行,你要戴上止咬器,再咬一次,我的腺體要被你的資訊素脹破了!”他眼尾發紅,趕緊從周天澤的懷裡掙脫,找到櫃子上擺放的止咬器,動作嫻熟地給周天澤戴上。
黑色的止咬器扣住了apha的臉,兩側耳後的電極能夠在檢測到apha張口幅度過大的時候釋放電擊,直接把apha打醒,對絕大多數apha來說都是一種用起來有點痛苦但是非常有效的自控工具。
“還不夠,你味兒好沖,我發情期都要被你勾起來了,得給你戴個狗圈。”
“那玩意兒叫資訊素抑制頸環。”周天澤臨時標記了倫煦語之後整個人狀態又好了不少,起碼那種怕光、怕噪音、莫名暴躁的狀態沒有了,也不頭疼了。
“叫什麼都一樣,反正apha都是狗。”倫煦語把資訊素抑制頸環給周天澤戴上,扣好,這種酒店的遮蔽房和家裡的遮蔽房還有些不一樣,不純粹為了隔離apha的易感期不讓他們出去害人害己的,所以不論是止咬器也好、資訊素抑制頸環也罷,都設計得很有藝術感,有鏤空的花紋和金屬鑲嵌裝飾,可想而知有的人會用這些東西玩情趣,本來沒什麼想法的倫煦語看著周天澤一年中最脆弱也最乖順的模樣,心裡泛起了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