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他們看到了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走廊裡不知何時多出來許多奇怪的人,他們一個個如同被操控的木偶,站在各個房間門口,紋絲不動。
有水手,他們身著破舊的海員服,衣服上的汙漬和破損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像是經歷了無數慘烈的海戰;有服務生,那身整潔的制服此刻也顯得淩亂不堪,歪歪斜斜地掛在身上,領帶鬆散,頭發蓬亂,與平日裡的幹練形象截然不同;還有客人,他們來自不同階層,穿著各異,有的西裝革履卻滿是褶皺,有的穿著休閑裝卻沾滿了血跡。
這些人本應身份懸殊、毫無交集,如今卻像是被一種邪惡的力量統一了靈魂,用一模一樣的姿勢——身體僵直,雙臂下垂,微微低頭,以及如出一轍的表情——眼神空洞,面無表情,陰沉沉地凝視著黑澤陣和工藤新一。
在這並不明亮的燈光下,他們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扭曲變形,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仿若恐怖的幽靈在張牙舞爪。
那昏黃的燈光時不時閃爍幾下,每當光芒黯淡的瞬間,這些“幽靈”彷彿就會向前挪動一小步,可當燈光再次亮起,他們又定格在原地,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工藤新一的心跳陡然加快,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掌心已滿是汗水。
工藤新一微微弓起身子,雙腳如同釘在地上一般,做好了隨時應對攻擊的準備。眼睛死死地盯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幽靈”,試圖從那毫無生氣的面容上找出破綻,或是解讀出他們詭異行為背後的目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低聲自語道,聲音輕得如同蚊蠅振翅,卻難掩其中的緊張與恐懼。
黑澤陣也站起身來,緩緩後退一步,將天數鏡子和工藤新一護在身後。他的右手悄然摸向腰間,那裡藏著一把鋒利的短刀,手指輕輕搭在刀柄上,隨時準備抽刀自保。
他的眼神冷峻如冰,在這些“幽靈”身上來回掃視,心中快速思索著應對之策。“別怕,有我在。”
他輕聲對身後的工藤新一說道,盡管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此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混合著海水的鹹腥味,讓人作嘔。
那氣息彷彿是從這些“幽靈”身上散發出來的,愈發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氛圍。
走廊裡安靜得只剩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和天數鏡子偶爾發出的微弱囈語,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煎熬,彷彿下一刻,這些“幽靈”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吞噬。
突然,一個水手模樣的“幽靈”微微抬起了頭,他的脖子發出“嘎吱嘎吱”的怪異聲響,像是許久未曾活動的生鏽關節在艱難轉動。
他的嘴巴緩緩張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喉嚨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讓人不寒而慄。
緊接著,其他“幽靈”也像是受到了某種訊號的指引,紛紛有了動作。
有的開始緩慢地搖晃身體,幅度極小卻異常詭異;有的則伸出手,朝著黑澤陣和工藤新一的方向抓來,手指僵硬地彎曲著,彷彿要將他們的靈魂硬生生地拽出體外。
工藤新一心中大驚,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斃。
“黑澤,我們得沖出去!”他大喊一聲,聲音打破了寂靜,在走廊裡回蕩,帶著幾分決然。
說罷,他身形一閃,朝著“幽靈”相對稀疏的一端沖了過去,腳步飛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
沿途,工藤新一巧妙地避開那些伸來的手,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左閃右躲。
黑澤陣見狀,也毫不猶豫地背起天數鏡子,緊跟在工藤新一身後。
他手中的短刀此刻已抽了出來,刀刃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寒芒,恰似他此刻堅定的眼神。
每遇到一個逼近的“幽靈”,他便揮刀相向,那精準而淩厲的刀法,讓靠近的“幽靈”紛紛退避三舍。
“滾!”他怒吼道,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彷彿要將這壓抑的黑暗震碎。
然而,這些“幽靈”似乎無窮無盡,他們一波接著一波地湧來,不給黑澤陣和工藤新一絲毫喘息的機會。
工藤新一在前面開路,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腳步也有些淩亂。但他咬著牙,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找到出路,保護大家。
黑澤陣揹著天數鏡子,更是吃力,他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濕透,手臂也開始痠痛。
但黑澤陣深知,一旦停下,他們就會被這些“幽靈”淹沒。他緊咬牙關,眼神中透露出決絕,奮力向前沖去。
就在他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工藤新一發現前方有一扇緊閉的門,門上似乎有一個奇怪的符號。
他來不及多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沖過去,伸手用力一推。門緩緩開啟,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他們幾乎窒息的肺部得到了一絲救贖。
“快進去!”工藤新一回頭喊道,聲音沙啞卻充滿希望。黑澤陣揹著天數鏡子,一個箭步沖進了門裡。
工藤新一隨後跟進,用力關上了門,並用身體抵住,防止那些“幽靈”追進來。
門內,是一個看似廢棄的儲物間,堆滿了各種雜物。他們三人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未知的恐懼交織在心頭。
而門外,那些“幽靈”似乎仍在徘徊,時不時傳來輕微的撞擊聲,提醒著他們,危險並未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