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又被戲耍一番的婁琤:“......”
小貓耍我天經地義。
婁琤毫不氣惱,唯有身體上的異樣暫且消不下去。他低頭瞥了眼手臂上掛著的衣服,適才院門口訾驕被尤照景擁住的畫面倏而浮至眼前。
婁琤面色沉凝,出門將衣服團巴團巴扔到了堆雜物的角落裡。
給驕寶買件新的。
訾驕粗略擦洗過後換上寢衣,舒坦地撲進床裡。近日天熱,他只拉過小半塊薄被搭在肚皮上,翻來覆去地尋到個舒服的姿勢便要愜意地睡過去,好似全然忘了先前正在和婁琤聊些“要緊”的事。
迷迷糊糊地將要入睡時,床榻旁默然多出一座黑影,訾驕側過身來面向黑影,不由笑道:“琤哥又要扮作蚊子來叮人麼?”
“我不——”婁琤話至半途,驟然反應過來,“驕寶知道那天是我?”
朦朧黑暗中傳來訾驕輕盈而混著笑意的音色,“當時不知道,第二天清醒後便知道了。”畢竟哪有蚊子會那麼好心地替他扇風呢。
婁琤張了張嘴,原想問些什麼,卻於此時靈光乍現醍醐灌頂,閉上嘴不再多話,只斜過身子往下躺。黑影愈靠愈近,訾驕逐漸看清對方面容,伸手抵住他胸口,“琤哥這是做什麼?”
婁琤卻反而握住他手腕,強硬地繼續躺到他身邊,甚至探手將他抱進懷裡,讓對方的肩背緊緊貼在自己胸腹上,而後才剋制著回道:“驕寶知道夜半是我來親你,卻未曾叫我別再做這樣的事;我方才表明心思,驕寶也不曾拒絕......”
“驕寶並不討厭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訾驕在他懷中動了動身體,輕而軟地哼了聲,“平時瞧不出來琤哥的臉皮有這般厚。”
小貓嘴上抱怨但並沒有撓爪子。
婁琤垂下頭把半張臉埋進他發頂,呼吸間盡是淺淡好聞的香氣,雙臂越發收緊,高大的身形幾乎要完全籠罩住與他相比略顯嬌小的人。他心口跳動得極熱烈,足以穿透血肉軀體,讓對方也知曉。
訾驕枕著背後人的心跳聲,原本也不欲動彈,然而夏季的夜裡兩人黏在一塊屬實太熱,他背上沁出薄汗,便不大高興地掙動起來去推後頭的人,“熱。”
婁琤哪能在這時候下去,竭盡全力守護自己睡床上的機會,從床邊的矮櫃上拿來蒲扇,勤快道:“我給你打扇子。”
清涼的風拂到面上,燥意緩緩消退,訾驕向上瞅他一眼,勉為其難地沒再趕人下去,“那好罷。”他闔上雙目,睡意在風中輕柔地湧來。
察覺身旁人氣息平緩已然睡熟,婁琤支起半身慢慢湊近,十分小心地吻過他面頰。
軟軟滑滑的。
婁琤喜愛得不行,一手打扇一手摟過人塞進懷裡。
往後幾個晚上,婁琤相當自覺地沒再打地鋪,等訾驕躺下後便睡到他外側,拿了蒲扇給他扇風。訾驕睡得極為舒心,便不管他。
這日婁琤提前醒來,感知到胸口上壓著又熱又軟的物事,垂目一瞧,便看見是訾驕拿他當了枕頭,柔軟的臉頰肉壓得扁扁的,正貼著他。
他頓時不想再如往常般提前起床,反而收攏雙臂環緊身上的人,自上往下長久地凝望他安靜垂落著的睫毛,專注地體會與對方肢體相貼的觸感。
明明是什麼也不做地擁著人躺在床上,卻彷彿比從前做過的任何事都有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訾驕在睡夢中只覺腰間泛熱,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從婁琤胸膛上仰起腦袋,瞧著對方茫然道:“琤哥,你怎的還不起?”
尋常日子裡婁琤總是起得比他早,待他醒時,早飯差不多也已做好擺上了。
婁琤替他撥開黏在臉側的長發,實話實說:“想抱著驕寶多躺一會。”
訾驕這才發現自己將他當枕頭墊著,慢騰騰地坐直身子揉眼睛,聲音聽著還有點迷濛軟和,“什麼時候了?”
婁琤跟著起來,“辰時過半。”
睡意褪去後思緒逐漸清晰,他恍然記起今天的安排,“還得去城門口送行呢,現在可遲了?”
三日的狀元戲已唱完,今早斐然書院內參加鄉試的秀才便要出發趕赴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