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趁著兩個男人下樓取揹包的功夫,黑衣女人走到房間最裡側的窗邊,將窗戶開啟,身手利落的爬上窗臺沿著外側的牆體向一旁看去,好在外牆的層板高度的位置是有落腳點的,從這邊的窗戶爬到旁邊裝飾公司的窗戶可以腳踩著下邊緣,手摳著上邊緣,上下的距離大概是一米六左右,但是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最好還是先過去的人在兩個窗戶之間扯一根安全繩,雖然一層樓的高度也就三米多,就算掉下去也摔不死人。但這個時候下面可都是會吃人的喪屍,如果真的掉下去,結局可能比摔死還要慘。
黑衣女人將齊鑫一把拽了過來,將她在那個角度看到的那幾個點指給他看,然後冷冷的問:“讓你先爬過去,能做到麼?”
齊鑫雖然長得瘦瘦的,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但從小運動能力就不錯,高中的時候還進過校田徑隊練過跳高,所以攀爬這類的動作還難不倒他,他看了看兩個窗戶間的距離,目測了一下下面落腳點和上面著力點的間距,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他從小脾氣就溫吞似水,也不願意跟那些整天把“我日”、“狗x養的”這種口頭禪掛在嘴邊的人混在一起,所以在校園裡常常是一個人。以前因為在同齡人中身高比較有優勢,所以也沒吃過什麼虧。
直到病毒爆發,他憑著體能優勢躲過了數次危險,最後在方軍帶人搜尋物資的時候被發現,然後就被抓到了這個所謂的基地裡,在這裡,他才有幸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人性的惡,以及人類為什麼需要國家、法律和管理者。
可是沒辦法,他們人太多了,只要不聽話就會迎來一頓拳打腳踢,如果敢反抗,要麼就帶出去當搜尋物資時的人肉誘餌,要麼就等到大家撤離的時候,把你一個人綁在空無一人的舊基地裡等著被風幹。所以相比之下,被打一兩頓倒成了最輕的懲罰了。
就這種情況下,想要自保的弱雞男人們誰都沒那個膽量去挑戰張彪等人的底線,就算心理上接受不了他們彷彿那些蠻荒之地的畜牲一樣一群人欺負一個年輕姑娘的行徑,但卻也阻止不了它的發生。
畢竟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這次,是他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因為惜命,所以他們恐懼、說謊、視若無睹。因為被侵犯的不是他們,所以他們麻木、躲避、並不在意。
習慣了口頭承諾的家夥們在面對自己的生命也同樣受了威脅的情況下,是真的連口嗨的精神都發揚不出來了。只能裝作啞巴躲在一邊,因為實話的後果他們承受不起。
反正只要沒痛到自己身上,別人的深淵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口井罷了。只要人們繞道而行,就可以當它不存在。
人,本就是這樣自私自利的動物。喪屍的出現不過是將很多人內心的陰暗面催化了而已。
……
眾人在屋子裡撕開被罩,擰成了一段不短的繩子,將其中一端在另一側的窗戶把手上繫好,另一端讓當先爬過去的齊鑫打破裝飾公司的窗戶後在裡面繫牢,便成功做了一根安全繩出來,靠著這根救命的繩子,屋子裡的男男女女都揹著各自的揹包順利爬到了隔壁裝飾公司二樓的辦公室裡。
而地上的梅婷還在昏迷中,像現在這種情況,眾人是不可能有辦法將一個沒有意識的人從高空運過去的。況且,在現有的物資基礎上,沒人能對她進行救治,所以即便這種選擇會讓眾人心中憋悶無比,但黑衣女人還是將她留在了房間的角落。
樓下的男人們在一片慌亂的情況下撕了t恤給張彪包紮好,雖然暫時減緩了傷口流血,但在場的眾人都知道這種做法不過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中·彈後不取,流血只是其中一個不太致命的部分,異物的存在會讓傷口發炎感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在場的所有人中沒人能代替醫生護士的角色幫張彪處理傷口。
而且,在喪屍們圍堵了口腔醫院正門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出現奇跡,能有人救得了張彪。
所以,黑衣女人這一槍看似給張彪留了條生路,並沒有直接斃了他。實際上,是對張彪施加了更加狠毒的刑罰——讓他慢慢體會死亡的感覺,讓他絕望卻毫無辦法。
“他、媽的!老子……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最後會栽到一個欠玩的娘們兒手裡!!!”張彪咬牙忍著肢體上的疼痛,臉頰滲出了點點冷汗,嘴上卻仍舊不死心的叫罵著。因為疼痛讓他的話都說的斷斷續續的,蒼白的臉上卻依然是一片狠戾之色。
“華哥,咱們人手近他們兩倍,真的就這麼憋屈的任她們欺負嗎?”邊春雪在孟慶華身旁像條蛇一樣纏住了他的胳膊,嗲聲嗲氣的追問。所有被張彪等人劫來的女人中,只有邊春雪沒有投向那黑衣女人的一邊。
其實她能有幸跟在孟慶華身邊,身材樣貌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實際上全是因為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心機婊罷了,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了孟慶華不說,還巧言令色哄騙對方開心,在床上給孟慶華表演了個全套,讓他認為自己已然拜在了他的雄風之下,極大的滿足了孟慶華結婚多年來從沒體驗過的男性自尊。
所以孟慶華以自己的身份做為理由將她從其他男人手裡護了下來。
而她呢,在剛剛兩撥人對峙時,心裡算盤也打得飛快,最後得出了個結論,對方不過是個有些身手的女人而已,面對自己身前身後這十幾號男人時,她絕對是靠不住的。所以在那些人走向黑衣女人一方時,她反而往後退了退,躲在了十幾個男人的身後。
這也算是間接的對孟慶華表了忠心,所以這會兒她才越發大膽的敢出言幹涉孟慶華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