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菜上齊,三人坐在院子裡,圍在一張自制的木桌前。
秦姨熱情地給江知照夾菜,“這些都是家裡自己種的,快嘗嘗。”
江知照還沒開始動筷,碗裡已經堆得冒尖尖。
秦姨又問謝秋:“這幾個月沒看到你,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謝秋說:“馬上高考了,時間緊,下次要等我高考後再來了。”
秦姨看謝秋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直不停叮囑讓謝秋注意身體,不要為了學習熬壞了身體。
謝秋也很有耐心地一一回複。初春的夏夜比之前黑得晚了些,天一暗下來,就顯得走位尤其安靜。
江知照坐在一旁靜靜聽兩人閑聊,他從秦姨這兒也知道了很多謝秋小時候的事。
“小秋五歲調皮得很,從小力氣就大,他媽看不住他就把他帶回村子裡,從院子的樹上截了段藤條抽他,被他外婆給攔下了……”
中途秦姨從進家裡拿了壺果酒,“這是我自家釀的。”
一開啟,一股清香飄出來,秦姨給他們各倒了一杯,“來,小秋難得回來,還帶了同學,幹一杯。”
江知照感覺到無與倫比的放鬆,彷彿壓在心底的大石滑落,胸腔內輕飄飄地。
他笑著說:“幹。”
月明星稀,江知照沒忍住喝了好幾碗,等結束,他臉頰已經染上了紅暈,雙眼朦朧地看向謝秋。
“來,繼續。” 秦姨又要滿上,被謝秋攔住,“秦姨,我朋友有點醉了,我帶他先回去了。”
秦姨一看江知照魂都已經飄了,他自家釀的米酒度數可不低,一看這孩子平時就沒怎麼喝過酒。
她大手一揮,“行,你們先回去吧。”
此時江知照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覺腦子裡蒙了一層薄霧,霧濛濛地,看不真切。
隱約聽到有人說說什麼“幹。” 他便慣性地去拿杯子,結果杯子沒拿到,碰到一個溫熱的東西。
“知照?”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
江知照順著聲音抬頭,農村的天沒有被汙染,夜晚繁星點綴,映在他眼裡,像聚了光。
謝秋喉結動了下,抬手把江知照搭在自己肩上,又伸手在江知照眼前晃了晃,“能看清嗎?”
江知照反應變慢,但能聽到外界的聲音,過了幾秒才點了下頭。
謝秋跟秦姨告別就帶著人回了家裡。
江知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了,反正等他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撐起身,頭眩暈得厲害,又失力躺了回去,睜開眼掃了一圈,發現這不是他自己的房間。
記憶突然湧來,哦,這不是他自己家。
“我幹什麼了?” 江知照回想,他昨晚好像喝了點酒,那酒很好喝,帶著甜味和清香,他一喝就停不下來。
然後、然後他就斷片了。
所以是謝秋把他扶回床上的?
江知照拍了兩下額頭,翻了個身,倏然對上一雙緊閉的眼睛。
他心裡一沉,看清這人是謝秋,才撥出一口氣。
還好,他跟謝秋雖躺在一張床上,但兩人各蓋了一床被子。
江知照輕手輕腳準備起身,剛坐起來,旁邊就傳來謝秋的聲音:“醒了?”
兩人在一張床上對視,江知照有點尷尬,“呃,我是在你家?”
謝秋還帶著半醒的迷糊,“嗯。”
等兩人下樓時,已經是早上九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