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開著白熾燈,監考老師正從另一側巡過來,側後方的風扇聲讓她不由得皺眉,風扇搖晃的聲音太大,很可能會幹擾到孩子們做題。
她正猶豫要不要把後門關上,剛轉身就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等他回頭就見最後靠窗的位置,天花板上的風扇掉了下來,砸到了正下方的一名同學。
風扇之下,隱隱顯出一片血跡。
周圍的人已經被嚇傻了,教室裡有一瞬間的寂靜,所有人都轉頭僵硬地看向這邊。
監考老師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而後立馬反應過來,當即摸出手機給負責人打電話,又喊著另一個監考老師。
“快,快喊救護車。”
……
江知照記憶還停留在他剛做完一道大題,題目很新穎,老師出題角度很刁鑽,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完成,然後長撥出一口氣,正準備看下一道題時,頭上突然砸下一個重物,鑽心的疼痛猝然而至,而後、而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知照,知照……”
江知照感覺遠處有人在呼喚他,聲音很熟悉,又隔著朦朧的霧。
眼前滑過白光,視線逐漸開啟,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睛。
“醒了、醒了。” 挽晚喜極而泣,拂過掉下的眼淚,彎腰輕柔地問:“知照,你感覺怎麼樣?還痛不痛?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江知照大腦陷入一瞬間的空白,而後昏迷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我——” 他張口,發現喉嚨彷彿被灼燒後的沙啞,發不出聲音。
一旁謝秋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遞到他唇邊。
“先喝點水。”
江知照順從地抿了幾口,喉嚨間那股灼燒的感覺才逐漸淡去。
他這才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是在醫院?”
挽晚一邊流淚一邊點頭。
江知照茫然:“我怎麼在這兒?” 他記得上一秒他還在考試。
床前的江父和江知宴沉默。
江知照又看向謝秋。
謝秋目光望向某個角落,而後有垂到地上,最後似乎做了某個決定看向他:“你還記得昏迷前發生了什麼嗎?”
他們都以為江知照丟失了昏迷前的記憶,人的大腦在遇到危險時會表現出防禦機制,可能會忘記危險發生前一刻的事情。
江知照只是沉默了幾秒,說:“我記得,沒考完。”
房間內又是一陣沉默。
江知照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泛酸,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房門敲響,一個女老師走了進來——是這次保送營的負責人,
“江同學,你好,我是光華大學這次保送營的負責人。” 那人說,“很抱歉,是我們考慮不周才導致這次事故的發生。”
江知照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還是詢問道:“選拔結果已經出來了?”
負責人認識江知照,準確地說,他們所有老師都認識這名學生,發生這樣的是所有老師都很可惜,但規定就是規定,他們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就耽誤十幾個人後面的計劃。
“事發當天我們就立即停止了比賽,但因為你一直昏迷,最後學校決定啟用備用卷,上週就已經考完了。”
江知照拽著被子蓋過頭,聲音悶在被子裡:“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