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江知照將書包擱在桌上就抵在門後,耳朵附在上面聽外面的聲音。
客廳爭吵很激烈,謝秋所謂爺爺奶奶一看沒外人在場,立馬撕下那層偽善的面具:
“要我們走也可以,我聽說你這學期轉去明德了?”
謝秋緊繃神經:“你聽誰說的?”
兩老人眼神露出貪婪,“明德好啊,憑你的成績早就應該去明德了,明德獎學金也不少吧?”
謝秋懸著的心沉到底。終於知道他們的目的了。
“我們可是你爺爺奶奶,孫子贍養老人那是天經地義,你現在也成年了,我們老兩口要得也不多,給二十萬我們就走。”
“二十萬?” 謝秋終於笑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看得對面兩老人瘮得慌:“這孩子,跟他那死爹一個樣。”
“滾!” 謝秋收斂情緒,淡淡突出一個字。
“你是怎麼對爺爺奶奶說話的,給不給,不給我就去你學校找老師、找校長,問問他們是怎麼教育學生的。”
“好啊,”謝秋露出寡淡的笑意:“你們去,讓學校把我開除,然後所有獎學金退回去,你們一分也拿不到。”
那兩老人立馬慌了:“我們就是嚇嚇你,哪兒有老人不愛孫子的,要不是你那狐貍精的媽,我們怎麼可能這個時候才來看你。”
“行了,”謝秋僵硬打斷他們的話,“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也不是我爺爺奶奶,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後面說了些什麼江知照不太聽得清了,因為客廳裡突然傳來一陣嘰裡呱啦的聲響,玻璃碎在地上的聲音,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咒罵聲。
江知照設了十分鐘的倒計時,外面的聲音愈演愈烈,他盯著數字跳到‘0’,立馬撥了江知宴的電話。
等他開門沖出去,只見地面一片狼藉,茶幾上的玻璃花瓶、牆面上掛著的畫全都碎在地上,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謝秋褲腿哭嚎:“我真是白生你爸了……”
另一邊所謂的爺爺拽著全家福的相框正要往地上摔,江知照撲過去,相框順著他額頭一路滑過鼻尖,頓時有一陣火辣的疼。
江知照‘嘶’一聲,雙手拖住另一邊拽了過來。全家福倖免於難。
“知照。” 謝秋剛才還顧著這兩人六七十歲年紀大了沒反抗,這下直接把老人手踢開,過去抓住江知照肩膀,“小心。”
一臺老式座機砸到他背上。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江照趴開謝秋的手,“就是你們在謝秋父母去世後把他大冬天扔到福利院,你們根本不配做謝秋親人。”
一張紙覆在面上,謝秋順著剛才被擦過的地方輕輕擦拭,“痛不痛?家裡有碘伏,我給你上藥。”
紙面輕柔滑過鼻骨,江知照再抬眼的瞬間,正好撞進謝秋的瞳仁,裡面盛滿了他。
“不礙事,” 江知照說,“男人不能倒在小傷下。”
謝秋似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奶奶坐在地上哭了半宿都沒得到一個眼神,終於擦吧擦吧眼淚站起來,也加入另一半的戰場。
兩人一起,破壞力驚人,哪兒順手的東西就直接抓手上往地面甩。
江知照心疼壞了,這可都是謝秋爸媽留給他的遺物,摔壞了可怎麼辦?
他也顧不上傷口,直愣愣地沖那兩人面前想要堵住他們的手。
他剛沖過去,一個相框就往他頭上砸過來。
謝秋眼皮猛地一跳,長腿邁過去,在相框落下的第一秒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