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 江知照說,聳聳肩把衣服往前攏了攏。
不過他還是伸手去關窗。
突然公交車一個急剎,全車的人都往前面栽去,江知照左手剛離開窗把手,右手去拉扶手——扶手上長滿了手,他沒拉到,雙手空空,整個人朝前栽去。
車內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前面的背椅在眼前放大,就在江知照以為要撞上去時,謝秋及時伸出一截手臂擋在他腹部。江知照栽到一半又被擋了回去。
江知照來不及反應,雙手抓住了肉眼可見唯一的支點。
公交車平穩行駛,江知照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等到回魂,又發現手上抓著的東西觸感溫熱,低頭一看,不是謝秋的手是什麼?
他倏地松開兩爪,謝秋手臂上露出兩個爪印。
江知照尷尬地擠出一個笑:“抱歉哈,剛才抓得太緊了。” 上半身稍稍往後挪動。
謝秋手臂落空,沒收回去,後背迎上一股撞力,把他往前一推,轉手就撐在前面那人椅背上,離江知照更近了。
謝秋看了兩眼手臂上被抓出的印子,淡垂著眸子說:“沒事。”
江知照緩緩撥出一口氣,謝秋氣場太強,讓人想忽視都難。
恰好旁邊有人離開,他立馬抓上扶手,隨即掩飾地翻出手機滑動。
公交車在站臺停了片刻,車內人流湧動。
突然,江知照身後覆上了一隻手,順著脊背逐漸往下。
他後背一僵,往後撇了眼,身後密密麻麻都是人在流動,在他側後方有三個人,都盯著手機,看不出是誰。
江知照以為是後面的人被擠了不小心碰到,整個人往前挪了挪。
身後安靜了一會兒,又是一個急剎,江知照拉著扶手穩住身體沒再往前撲,他前面是謝秋的手臂,再往前就得撞上去了。
突然那股異樣的感覺又來了。一隻手摸上了他的背,而後順著背部往下,懸在腰窩不上不下。
江知照渾身都僵了,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他是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還能碰上色狼。
那手只在腰窩處停留了幾秒,而後突然就消失了,隨即身後傳來一聲慘叫:“你幹什麼,痛痛痛,放開我。”
江知照轉身,就見他斜後方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手被謝秋拽著,痛得弓下腰。
旁邊的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戴眼鏡的男人齜牙咧嘴地指著江知照說:“我就撞了這小朋友一下,他旁邊這朋友就抓著我不放。” 似乎認定江知照不會說出來。
旁邊有人勸和:“看你們倆還是學生吧,這隨意抓人可不好啊。”
眼鏡男立馬附和:“我待會還要工作,你把我手弄折了,你們要陪我醫藥費。”
江知照一把拽過眼鏡男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周圍眾人發出驚呼:
“天吶,這還是高中生嗎?”“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學校出來的。”
眼鏡男一手被拽著,只能用另一隻手扒拉開領口攥緊的手指,他比這兩人都矮,只能被迫仰頭看他們。
“放開我,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我要去找你們老師。”
江知照對這種動不動就去學校找老師的行為嗤之以鼻,恰好公交車停靠在明德中學站,他松開手,朝外揚揚下頜:“喏,就是這兒,去吧,看看學校是相信你這個性騷擾高中生的人,還是相信他們自己學校的學生。” 明德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只要自家學生與別校發生爭執了,不管對不對,反正就是對方的錯。
眾人往外一看,“明德啊——”,“剛才他說什麼?性騷擾?”
“我剛才是看見那眼鏡男把手放到了他背上,但兩個都是男的,我以為只是不小心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