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薛應感覺身後一股涼意,明明江知照剪了頭發,明明看上去更加陽光,但那一雙眼看人時,明明是含笑的正常眼神,他卻在裡面看到了一絲戲謔和淡然,彷彿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薛應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周圍陸續投來探究的目光將他桎梏在原地。都能想象到,他要是反悔,探究過來的眼神絕對立馬變成毫不掩飾的嘲笑。
他頓了頓,說:“誰、誰反悔了,” 一出聲才感覺喉嚨像漏了氣,聲音都弱了許多。
故作鎮定道:“三十遍就三十遍。” 這次的題這麼難,江知照不可能提前交卷還能做完,有宋彥在,他肯定不會輸。
……
恰好早自習鈴聲響起,班長及時站上講臺,敲了敲桌面提醒:“都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上自習了。”
薛應終於離開。
教室裡片刻下來。
江知照手伸進桌肚裡摸出書翻開,左手隨意搭在兩桌面相交的縫隙。
從謝秋的角度,剛好能看到這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指骨還帶著淡淡紅暈,像是在硬物上磕碰形成的。
他眼神暗了暗,食指敲了敲對方手背。
江知照抬頭,不明所以。
謝秋微彎下腰,低聲詢問:“你——確定自己不會輸?”
江知照撐起下頜,眼睫顫了顫,倏爾湊近說:“你不相信我?那要是我輸了,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謝秋眼睛眨了眨,眉頭微蹙,似乎真在思考。
給江知照樂的,安撫地拍拍謝秋的小臂,說:“有一句話叫:富貴險中求。”
“還有一句話,”謝秋思索片刻後說:“賭狗賭到最後一無所有。”
江知照:“……”
……
早自習一結束,江知照就扔下書倒頭趴到桌子上。
昨晚他又熬夜學習到兩點,早上六點準時醒來。
不得不感慨,還是年輕的身體經熬。
這會兒抓緊用課間時間補覺。
倒下前,他瞟了一眼班裡,發現已經倒了一大片,各個睡得比他還快。
於是他就心安理得的睡了。
“我給你們說,咱們年級週末就把試卷閱出來了。” 木子良剛從辦公室溜過,聽到裡面在討論這次開學考,立馬急匆匆跑回來。
結果一看,他前後左右已經睡得安詳。
木子良:“……”
“不是,一個個昨晚是懸梁刺股還是鑿壁偷光去了,睡得比豬還快。”
易琳琳煩躁地眯起眼,一巴掌拍過去:“閉嘴。”
木子良合上嘴,嚥下嘴裡的話,最終也加入了睡覺大軍。
上課鈴一響,眾人彷彿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撐起頭拿出下節課的書。
前兩節課是語文,他們的語文老師是一位留著絡腮胡的青年男子,姓陳,人生最大愛好就是提著自己種的幾盆玉蘭花溜操場。
陳老師進教室第一句話就是:“開學考的成績出來了。”
下方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