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每日在莊子附近找樂子,然後一起讀書。
周放並非一味縱著林靜東,每日清晨和傍晚,都要帶他一起出去爬山。
一開始只走到山腳便折返,後來上到半山腰,再後來便能到達山頂。
每每林靜東出了一身汗,兩條腿灌了鉛似的走不動時,周放便耐心為他按揉推拿,等他歇息夠了再繼續。
林靜東有時候會露出祈求的眼神,周放都會狠心拒絕,又用溫暖的擁抱安撫他:
“再堅持一炷香,我揹你回去好不好?”
林靜東實在太累了,扶著樹幹試圖說服周放:
“院試和鄉試我都能堅持,會試也沒問題的。”
周放不講話,只淡淡盯著他看了一眼。
林靜東便不敢繼續爭執,咬牙繼續往上爬。
怎麼會一樣呢?他兩自小生在江南,長在江南,早就習慣了江南的氣候,知道如何應對。
初來京城,只水土不服,就適應了好幾個月,更遑論其他?周放當然憂心他的身體。
兩人每日回來都很累,簡王將一切看在眼裡,特意叫人給兩人準備他們喜歡的飯菜,大夫更是每日都要為他們診脈,準備藥浴。
簡王認真做農人,堅持將他的的心得寫成長長的信,每日叫人給皇帝送去。
想到什麼說什麼,說他的累,說他忙時的踏實,也說他在糧食入倉時的茫然,辛辛苦苦一整年,刨除稅賦後竟然養活不了一家人。
他就像個孩子,與父親訴說他的所有心事。
天氣不好的時候,他會獨自去周放說的那個小寺廟中,與廟祝閑聊,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心情總會好上幾分。
那天的信,便會多幾頁紙。
若是遇到周奪休沐,他會帶著周奪去附近閑逛,還給周奪在院中養了一隻威風凜凜的大鵝,並非毫無情趣只會摁著人跟他一起幹活兒。
每每都能將周奪哄的開開心心,夜裡將他伺候的舒舒服服,走的時候充滿期待。
偶爾,周放與林靜東釣了魚回來,挖了蓮藕回來,或是尋了一窩兔子回來。
簡王也會叫人給皇帝連著食材和菜譜一道送去。
一來二去,皇帝好似也習慣了和這個兒子的相處方式,在簡王不給他送信的日子裡,還會打發人給簡王送點日常所需,瞧瞧他日子過的可還舒心。
林靜東將一切看在眼裡,對周放感慨:
“多虧了六郎。”
要按照表哥的性子,沒人引導,這輩子都學不會和皇帝如此相處。
周放見他面色紅潤,臉頰也長了些肉,心情很好的說:
“值得。”
是的,周放覺得這一切都很值得。
既避開了太子在京中攪風攪雨,又避開了各位王爺和太子之間的交鋒,還讓林靜東身體好轉,順利撐過了接下來的會試。
會試在十月底。
京中的十月底,秋老虎尾巴尖兒,白日裡熱的人心頭冒火,夜裡涼的人直打顫,運氣不好又趕上了一場秋雨,都不用水土不服,九天時間下來就能把一個壯漢給幹翻。
可是林靜東都順利堅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