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東躺在他大腿上,閉著眼含糊的說。
周放剝了一顆葡萄塞他嘴裡,說:
“陛下這回,可能是玩火自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怎麼說?”
“一開始陛下預設其他皇子對太子的攻訐,應該只是想給太子一點教訓,讓太子主動服軟,去收攏底下朝臣的野心。用意在於讓太子認清陛下才是天下之主的事實。
到了如今,事態發展超出陛下掌控,已經逐漸走向失控邊緣。陛下在被下面的皇子和滿朝文武大臣們推著,不得不按照他們的意願走下去。”
林靜東想了下,眉頭高高挑起,很詫異的說:
“那陛下豈不是惱了表哥他們?”
惱肯定要惱的,不僅惱,還生了大氣。
但有什麼關系呢?只要把太子拉下馬,讓陛下生點氣也無所謂。
林靜東也很認可週放的推測,他說:
“能成功嗎?”
周放覺得這事有八成把握,但是:
“沒了太子,接下來誰上位,是一件麻煩事。”
他拍林靜東的腰:
“給王爺寫封信,雖然太子倒了,但陛下心裡的惱怒卻會更甚,人家不做君臣,重新做回父子,昔日舊情重燃。
陛下看太子又是香餑餑了,其他惹他生氣的兒子都是撿回來的,這時候別主動往上湊。”
林靜東好笑:
“就這般確定太子會倒臺?”
四十年的太子,壓在眾皇子頭頂時間太久了。久到眾人從未想過真的有朝一日對方不再是太子,該是何等光景?
周放手搭在他腰上流連,語氣漫不經心:
“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事實和周放猜測的相差無幾,唯一有出入的,是皇帝見事態發展到如今,便想借機瞧瞧太子對上其他兄弟們的手段,治國理政的手段。
於是藉口自己病了,將監國權交給太子。
誰知太子剛監國,手底下有些大臣仗著是太子舅舅的身份,攬權專政,不聽太子號令,甚至打著為太子好的旗號,攔截了部分救災款用於幫太子收買人心。
太子對他舅舅根本無從下手,只能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這且罷了,如今邊境與蒙古時常有摩擦,太子在處理外交上也過分柔和,以至於讓對方蹬鼻子上臉。
雖然其中有其他皇子故意搗亂的成分在,可太子並未展現出皇帝想要看到的,能獨當一面的能力。
皇帝太失望了,於是終於將小山一般參太子的摺子全部翻出來。
太子被廢。
天下震驚。
就連蘇州城官場,這幾日也安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