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東頭還有點暈,他警告老管家:
“隨便想個理由。”
可千萬不能叫小啞巴知道,他是得到了京城來的訊息,高興之餘大半夜上屋頂自斟自飲才著涼的。
做人師父,豈不半點威嚴也無?
老管家就知道會這樣,於是假意給他穿衣,無奈的問:
“周少爺可不似您這般壯實,萬一將風寒傳染給他怎麼辦?”
林靜東動作一頓,坐回床上,語氣不容置疑:
“這縣試他就是爬,也得爬著給我去考!打發人把他帶過來,就算不能手把手練,我也得親眼盯著他寫,不容有半點錯漏!”
管家還想再勸。
那可是周老爺的獨子,萬一有點閃失,被京城那邊知道了,還不定怎麼借機排揎少爺呢!
話沒出口,就見那位叫京中無數女娘見了都會自殘形愧的周少爺,拎著個包袱,站在門口,問:
“林靜東,我能進來嗎?”
老管家心裡暗罵下面的人不會辦事,怎的把客人直接帶到少爺寢屋了?面上笑盈盈,親自上前接過周放的包袱,迎著人往裡走:
“方才少爺還責怪老奴沒有按時喚他起床,耽擱了陪您練字呢。您親自來不知少爺心裡有多高興,他見您如此上進,心裡也是欣慰的。”
周放心說,剛才林靜東可不是這麼說的。
林靜東穿著寢衣,大馬金刀坐在床邊,眯著眼打量他,忽然說:
“你又在心裡講我壞話!”
距離近了,周放看他面色潮紅,知道高燒還沒退。
看了他一眼。
林靜東重新躺回床上,咬牙:
“生病了還得上工,那是牛馬,不是人!”
周放坐在床沿上,在管家驚詫的視線中,把被子給林靜東蓋到下巴上。
林靜東沒反對,用實際行動表示他並非牛馬。
周放又看他一眼。
林靜東朝管家伸手,半碗黑乎乎的藥汁一飲而盡,冷笑一聲:
“我怕喝藥?到底是誰怕,煩請心裡有數些。”
周放拿了一顆蜜棗塞他嘴裡。
林靜東嚼巴嚼巴,皺著眉再次張嘴。
周放又塞了一顆。
林靜東很豪爽的嚥下去,表明他一點兒都不怕苦。
老管家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辛辛苦苦哄了十幾年,可沒見少爺您這般乖巧過!
您尊重人嘛您!
周放背對著老管家,不知他兩的眉眼官司。
再看林靜東一眼。
林靜東往裡挪了挪,拍拍身邊的空位,很得意:
“耽誤你縣試?叫管家搬個案幾來,今兒便是不下床也能督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