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下床，將枕頭塞他懷裡。看他眉頭微微皺起，在眉心落下一吻，見他眉眼又舒展開，才關上房門。
周放很忙，完全不輸林靜東的忙。
短短兩月，他看過的文獻資料摞起來能到房頂，每天有十八個小時都在學習，連吃飯都要爭分奪秒。
不止林靜東在努力，他也從未有一刻鬆懈。
差一點，就差一點兒了。
他給庫爾曼教授回了郵件，教授的電話很快打過來，不可思議的問他：
“周，假期是用來享受的，即便是天才也會被無休止的工作消磨掉所有靈氣！”
周放說：
“您就當這是我放鬆的方式好了。”
教授顯然不能理解，又隨口說了一句：
“你申請的那個實驗室真的不需要招募其他人做幫手嗎？說實話已經有好幾位教授向我打聽你的研究方向了，他們手底下的學生對你的新專案很感興趣。”
周放站在窗邊向外看去，眼神冰冷沒有感情：
“以後或許會，目前沒有這個打算。”
教授很遺憾的說：
“東方人都喜歡含蓄，做一半留一半，周，你是佼佼者。”
周放沒有否認這個說法，告訴教授：
“快了。”
教授不知道他說什麼快了，嚴肅的叮囑他假期一定不要用來工作，這才不放心的掛掉電話。
周放果然和教授的某些理念相悖，埋頭工作到夜幕降臨，在燈光下影子有種不真實的堅持。
再一次起身去臥室途中時，聽見樓下有動靜，趴在欄杆上往下一瞧。
三月蹲在門口嚴肅的看著正在出入的人，林靜東穿著他的外套，踩著拖鞋指揮人往冰箱添食物。一個川渝口音頂著廚師帽的中年人問了林靜東一句，就在廚房忙活開了。
隨著刺啦一聲響，周放好像聞到了麻婆豆腐的香氣。
“忙完了？”
林靜東不知何時發現他，仰起頭問他。
“怎麼不多睡會兒？”
周放拿著水杯下樓，拎起外套讓林靜東穿好。
林靜東熟練的把兩只胳膊伸進袖管，絮絮叨叨：
“你太忙了，我讓廚師直接過來，不耽誤你時間。這座公寓的取暖設施不太好，剛讓人找了幾套，影片和圖片正巧發過來，瞧瞧喜歡哪套，明兒讓人上門搬家。”
周放從他手裡接過平板，兩人擠在沙發上，頭對著頭，用研究幾千萬股票的態度一起分析，最後按照林靜東的意思，選了最大最貴最豪華的。
周放看破不說破，只叮囑：
“其他的隨意，書房的東西我自己打包。”
林靜東見他眼下一層淡淡的青，讓人躺在自己腿上，認真給按揉。
正琢磨回頭該安排個家庭管家照顧周放的日常才行，門就被敲響了。
熱情的東北大兄弟呲著兩排大白牙，先贊美了今天音樂會的美妙，感謝了周放的贈票行為，又從兜裡掏出兩大瓶黃桃罐頭，怪難為情的搓著手說：
“周放，你家今天的菜實在太香了，我在外面遛狗，聞到都走不到道兒了。那什麼，我用這個和你換點調料唄！”
周放拍拍林靜東膝蓋。
林靜東去廚房不知道和廚師說了什麼，很快就搬了半箱國內超市很常見的各種口味調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