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我還是能冷酷起來的。”
楚圓見好就收,立馬又挪回來,小聲轉移話題:
“我最近存了點小錢,打算做點投資,你幫我把把關?”
“說來聽聽。”
“你覺得在一二線城市做老年人精神關懷怎麼樣?我手裡錢有限,就從最簡單的老年食堂做起,針對小區裡子女不在身邊,自己又不耐煩應付一日三餐的老人。一頓飯成本控制在四五塊,一天十五塊錢左右,一個月四百五,我收六百,應該有人樂意的吧?”
周放想了下說:
“餐飲業衛生標準很磨人,前期積攢點經驗,以後可以慢慢轉型,往老年人養老方向靠,我看過相關報道,大膽預測,十年內將有一大批不能或者不願意依靠子女養老,到達退休年齡段的人,需要社會機構輔助養老,這是一片藍海。”
楚圓認真記下。
周放又說:
“錢不夠你說。”
楚圓笑的露出兩顆小虎牙,她長了一副可愛又單純的相貌,實際上韌性比誰都強,對周放說:
“我打算把我爸媽爺奶都接過來,他們在老家也閑不住,到處找零工。其實我媽手藝還行,做不了大廚,幫廚小菜完全不是問題。
我爸腰不好,但是幫我盯著員工,收銀出餐總成的吧?爺奶幫著搞搞衛生,洗完端盤子的重活兒不行,掃地擦桌子比僱傭來的服務員上心。
一天三頓跟著員工一起吃,不用我操啥心,還不耽誤我上課。地方我都看好了,一樓開店,隔出個二層,人勉強能站起來,先住著,等我手頭寬裕了再換好點的房子。”
周放點頭,楚圓是個心裡有成算的姑娘,她不好高騖遠,也不自怨自艾,走過的每一步都踏踏實實,這樣的人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但一輩子總也走不了大樣兒,楚家父母有這個孩子,是他們的福氣。
“不管怎麼說,一家人守在一起,就挺好。”
周放說: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樣真挺好。”
楚圓拍拍周放膝蓋,轉移話題:
“出國前來我家吃飯,我爸媽聽說這一年你對我的照顧,一直想要當面感謝。帶上念念和簡雲姐,上回簡雲姐給我爸介紹的那個省中醫針灸大夫,真好,紮了一個療程明顯見效。
我奶給念念做了兩身衣裳,聽說你們那邊的講究,小孩子每年穿一穿長輩親手縫的衣裳,百病全消。”
周放斜眼覷她,別以為一本正經的就看不出你把油乎乎的手往我褲子上擦了啊!
楚圓無辜聳肩,在周放動手前,留下一句“三十塊兩條都穿兩年了,差不多得了”跳出副駕駛就跑。
周放搖頭,領了她的好意,不去想那些永遠都無法後悔的事情,拎著背簍跟上。
結果沒走幾步,楚圓又噘著嘴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馮越深。
馮越深和周放一個系,系裡的活動,他出現在這兒好像也不足為奇。
他也知道那天說了讓周放不喜的話,也不貼到周放跟前打擾,就不遠不近的跟著,安靜幹活兒。
楚圓隱約聽說了兩人之間鬧的矛盾,就覺得這人挺沒意思。擅長以己度人,我即全世界,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做些讓人厭煩的事。
他自己見過的普通人和富二代談戀愛沒有好結果,就覺得所有人都沒好結果,還大喇喇跑到當事人跟前嗶嗶,最後再加上一句“我沒有惡意,只是不想讓你受傷害”,偏偏他還真是完全出於一片好心,就讓人更加無語了。
楚圓知道周放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對馮越深這種人也會選擇完全忽視,根本不會讓他影響到生活。
但她不行,她就見不得對方這幅“苦情小媳婦兒”的做派,好像對周放用情至深,苦苦守候,卻從不期待得到回應,趕又趕不走,多說兩句就露出受傷的表情。
煩死了!
楚圓承認自己就是孃家人嘴臉,把周放當親哥,在周放的事上做不到站在道理的一邊。
眼珠子一轉,站起來對舉著手機的老村長揮手,笑的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