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有點明白馮越深想說什麼,阻止了他接下來未出口的話:
“你過界了。”
馮越深卻眼一閉心一橫,咬著牙把話說完:
“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肯定不是沖著林靜東家世去的。可我寧願你是沖著他家世去的,他們那樣的人哪有真情,一個門當戶對,就是幾輩子人努力都跨不過去的鴻溝,我不想你最後受傷!”
周放越過他,牽起林靜東的手,留下一句“這是我的事”,頭也不回的離開。
馮越深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劉今哲看看那個,又看看這個,恍然明白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問:
“你也喜歡周放?!”
馮越深淡定的看了劉今哲一眼,好像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喜歡周放是一件讓人很難理解的事嗎?我又沒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想讓他不要受到傷害。”
劉今哲拍拍馮越深肩膀,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教育他:
“甘之如飴,聽過沒?即便會受傷,那也是他想要的。”
再說,誰規定周放一定會受傷了?他覺得那兩人好著呢!
周放大大方方牽著林靜東的手,慢慢走了一段,無視旁人各種視線,泰然自若。
不說話,抿著嘴,像是在跟誰生氣似的。
林靜東悶笑,晃了晃被牽著的手,歪頭問他:
“不避嫌了?”
“不避了。”
語氣硬邦邦的。
林靜東還是頭一次見周放生氣,有點新奇,又有點好笑,這人怎麼連生氣都能如此可愛?
將手指擠進周放指間,兩人十指相扣,林靜東垂眸,吻落在周放手背上。
轉過身,和周放面對面,倒退著,慢吞吞的走。
歪頭,他問:
“難道不是我該生氣嗎?有人想撬我牆角!”
只需一眼,他就看出馮越深望向周放的眼神裡帶著的濃濃情誼。
周放嘴唇抿的很緊,護著林靜東不讓他被人撞到,也盯著他不用受傷的腿著力,在對方的注視下,實誠的有點過頭:
“我剛剛才發現的,抱歉。”
要是知道馮越深對他是那種心思,一開始就會保持距離。
也是在剛才那一瞬間,周放忽然意識到他此前的想法是存在偏頗的。
他覺得在林靜東的家族,即便林靜東喜歡男人這種事父母都能接受,並給與理解,但最好低調處理,免得家族長輩受到非議,畢竟政治環境如此,鬧的沸沸揚揚對林家和林靜東都沒有好處。
這件事可以存在,但不能大肆宣揚。
最好也不要對外有明確的承認傾向,這才是對兩人最大的保護。
周放都懂,但他如今做不到。
而且,他發現即便那樣,也不能完全避免讓林靜東受到傷害。
他看著林靜東眼睛,忽然說:
“之前庫爾曼教授建議我出國留學,我本來還沒做決定。”
林靜東猛地抬頭看他:
“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