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澳大利亞其實是華國西南某省,此處的菌子也可置幻。她大抵是出現幻覺,但快要到下一節課,顏洛君是真的沒有出現。她深吸一口氣,顏洛君還沒回訊息,她木然點進郵箱的垃圾箱,問某個至少給她發過十餘條垃圾郵件的號碼:今天下午第一節代課,女生,接嗎?
好荒謬,在異國交換也是找起代課來了。
她在上課時才等到顏洛君的回複,只有非常簡單的一個字:嗯。
隨後發過來一張機票訂單頁面截圖,姜舒言下意識追問:返程呢?
顏洛君:還沒買。
姜舒言:……你到底回去幹什麼?
顏洛君:有點複雜。
姜舒言:傅瑞文的事兒?
顏洛君:可以這麼理解。
姜舒言:真是瘋了。
姜舒言:真是瘋了顏洛君。
姜舒言:我真受不了了,好吧我也管不了,真是夠了。
姜舒言:這節課給你找了代課,回頭記得結一下費用。所以你什麼時候回來?
顏洛君:不知道。可能,下週之前吧?
姜舒言:……今天週五。
顏洛君:我知道。
姜舒言在這一刻開始懷疑自己其實看不懂中文,哈哈中文一定是一門困難的語言吧,不然為什麼她和顏洛君的上述對話中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但連在一起的意思她似乎不是很懂?
下課鈴聲響起,唯有一點她可以確認的東西,她閉了下眼,給顏洛君發了這場鬧劇開啟的最後一條訊息。
姜舒言:真是瘋了。
顏洛君收到這條訊息的時候正在計程車上,她開著電腦擱在膝蓋上,試圖將混亂的思緒整理成條理分明的框架。她當然不會有古早小說裡“十分鐘我要知道這個女人全部資訊”的爛梗發動能力,在現代社會這無異於開盒,嚴格意義上講傅瑞文也算不上失蹤。她又撥了個電話過去,依舊是關機狀態。
她能做什麼?她想要做什麼?——顏洛君後知後覺自己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這件事並非她的主場,她連傅瑞文需要什麼都不知道,事件的來龍去脈、因果邏輯,她一個也不知道。
她僅僅花了幾秒來接受自己是徹底的局外人。
又花了一整個車程來明晰自己的行為動機。
——她想見傅瑞文,哪怕是不合時宜的,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