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利爾用力搖著身體說道:“放心吧!你們有能力幫助地球世界起死回生。當然,就算你們無法阻止它們毀滅,其實也無須太過悲傷。因為單就這兩個地球世界來說,它們實在是太過渺小了,而你們在未來可做的選擇還有很多。所以,你們不應該把眼界放置在那麼微小的某一件事情上面。你們應當學會適當地放棄和犧牲,這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外面的世界那麼廣闊,你們難道就沒有勇氣出去走走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我們付出任何東西,也無須拿東西跟你進行交換,就願意放我們離開?”郝運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是當然。畢竟你們不屬於這裡。而且,這裡的空間太過狹小,讓你們全都待在這裡的話就太過擁擠了,那可是會大大降低我的生活質量的!再說了,我是什麼樣的人物?你們的東西也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好吧!”烏利爾有些嫌棄地說道。
緊接著,烏利爾又問道:“對了,你們難道不好奇我對你們出手相救的真實原因嗎?”
“是什麼原因?”郝運問道。
“其實,烏利爾之所以能夠搭救我們,是因為我們在沒入孕育之海後,身體的性質便隨之發生了重大的改變。”海因裡希不等烏利爾開口,率先開口回答道。
“發生了什麼樣的重大改變?”郝運一臉驚恐地問道。與此同時,三人也再次開始檢查起自己的身體來。
這次,烏利爾搶在海因裡再次開口前,接著解釋道:“其實,從你們落入孕育之海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孕育之海視為了食物,並因此立刻被她強制切斷了你們跟整個世界之間的所有關聯。在你們成為無屬性且歸為孕育之海所有品的情況下,我作為暗鏈位面的唯一指定守護者,才有權也有能力趁你們還未被孕育之海徹底吞噬前,將你們解救出來。並且,趁你們復原的時候對你們進行一番重新的調配。”
烏利爾說著,用小拇指指了指海因裡希道:“經過我的重新調配,海因裡希已成了我這座守護者大廳的大管家,專門負責在這裡陪我聊天,並在我外出之時替我把守這間大廳。”
烏利爾上下打量了一下正用雙手將上半截身子撐坐在地上,下面大半個身子的枯骨都堆成一對的海因裡希,無奈地嘆了口氣:“唉!雖然他看起來除了能勝任陪聊一職之外就一無是處了,但是有他在總比沒有強嘛!”
然後,他又用食指分別指了指郝運三人說道:“至於對你們三人的調配嘛——,我還不能告訴你們,因為這很可能涉及對未來世界的干涉問題。我只能說你們現在自由了。我的意思是,雖然你們體內仍保留著眾靈神界賜予的力量,但你們實則已徹底擺脫了眾靈神界的束縛。”
“什麼?你的意識是,我們已經不再是眾靈神界的神官了?!”在聽到這個訊息時,郝運三人都不可置信地驚呼道。
雖說郝運三人在得知眾靈神界的真面目後,都失去了對眾靈神界的信仰,也冒出過離開眾靈神界的想法。但是,當他們聽到自己真的脫離了眾靈神界的訊息後,還是難免會大感意外。畢竟,三人雖因失去了眾靈神界的信仰而自知無法繼續在眾靈神界里正常生活下去了。但他們更多是不知自己未來將要何去何從,並因此陷入了迷茫。而不是像夏娃他們那樣,鐵了心地要想擺脫眾靈神界的控制,並盡一切可能地逃離眾靈神界。
結果現在可倒好,烏利爾直接幫他們消除了迷茫,並且主動替他們做出了一個選擇。然而,有關何去何從這個棘手的問題真的就此解決了嗎?郝運三人用略顯無助的表情相視苦笑了一下,同時表示烏利爾的做法並未真的幫他們消除了對未來的迷茫,而是讓他們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之中。
烏利爾完全不理會仍在大呼小叫的郝運三人,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哎!其實也不是我想這麼做。由於孕育之海擁有難以想象的強大吞噬力,使得你們一落入孕育之海,附著在你們身上的所有有形的、無形的屬性便都會立刻遭到破壞,並且很快就被孕育之海的力量分解成可供她吸食的能量。所以,若要救下你們的性命,我就必須對除去你們身上的絕大部分屬性進行剔除,並用那些身外之物當作孕育之海放你們離開的補償。”
“然後,為了能夠重塑你們的生命,我便只有在搭救你們的同時,對你們的身體進行一番小規模的格式化才行了。不過你們無須為此太過擔心,因為我可不會根據個人愛好,隨意調配你們的身體。一切都是參照暗鏈位面的法則執行的,這樣才能保證你們的日後可以以完全獨立的個體形態,自由自在地進行生長了。”
郝運三人聽完烏利爾的說明後,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三人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丟失對眾靈神界的信仰,並且脫離了眾靈神界的行為,實則已導致自己被眾靈神界視為了叛徒。這就難免會讓之前還是對眾靈神界忠心耿耿,且一直為自己的神官身份感到驕傲三人,此時都不禁倍感落魄與無奈。從此以後,眾靈神界便成為他們三人的禁區,他們與眾靈神界的所有聯絡都將被迫中斷。因為,他們現在若是膽敢擅自闖入眾靈神界,就必定會黴靈能量一樣,遭到眾靈神界毫不留情地打殺。
見郝運三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烏利爾卻面帶笑意地說道:“嗨呀!大家都高興一點嘛!既然你們已經自由了,就意味著你們可以自由選擇地生活,自由決定自己要做什麼啦!”
烏利爾進一步說明道:“要知道,三位現在的選擇自由度非常之高,因為你們甚至可以選擇留在暗鏈位面。”
“留在暗鏈位面?怎麼個留法?”聽到烏利爾這麼說,郝運稍微提起了一些興致。
“我身為暗鏈位面的大當家,自然有能力破格讓你們成為暗鏈位面的一分子啦!這樣選擇的好處是,你們不僅可以成為代替我在暗鏈位面中巡遊的特派觀察員,還可以在不受任何禁令約束的情況下,隨時得到我對你們的提點,以此確保你們可以在這裡永遠生長下去。至於眾靈神界那邊嘛,你們自然不必過多擔心。就算他們發現你們藏匿於暗鏈位面之中,就憑他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也絕無可能找到你們的下落,更別說想要將你們捉拿歸案了。而且,只要那幫傢伙膽敢過來找你們的麻煩,就等於觸犯了暗鏈位面的禁忌。等到那時,孕育之海自會收拾他們的。”
“那麼守護者大人,如果我們不選擇留在這裡,如果我們選擇離開,又該怎麼做呢?”刀老摸著長滿白鬚的下巴詢問道。
“如果你們選擇離開,如果你們認為你們必須離開這裡,我自然會送你們離開。不過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因為你們一旦離開這裡,就等於放棄了加入暗鏈位面的機會。你們會失去在暗鏈位面中自在生活的權利,再次被標註上外來者的標籤。如果你們無法像其他外來者那樣,尋找到進入暗鏈位面的有效方法,你們便會永遠失去進入暗鏈位面的可能。而且,就算你們能夠再次進入這裡,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可以在不做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身處孕育之海之中了。所以,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夠慎重地做出選擇。”烏利爾語氣嚴肅地回答道。
聽完烏利爾的介紹,郝運三人便陷入了短暫的思考。在郝運看來,烏利爾給出第一種選擇相當誘人。因為那個選擇就等於是直接原地飛昇成仙,並讓自己從此過上與世無爭、超凡脫俗的極淨生活。另一種選擇則相當於再次返回那個紛擾不斷的世俗世界,繼續身臨其境地體味世間的滄桑反覆。
講道理,郝運當然更願意留在暗鏈位面。要知道,這可是多少生靈,甚至是聖靈都求之不得的寶貴機會啊!例如夏娃他們,甚至甘願為此鋌而走險都在所不惜。然而,面對如此誘人的選擇,郝運卻猶豫了。因為,他的地區世界正在走向毀滅,伊娃他們的地球世界也正在走向毀滅。郝運不禁捫心自問,如果他有能力拯救這兩個世界,拯救那些無辜的生靈,那麼他真的願意進入極樂淨土,而對這場災難視若不見嗎?
再有就是關於艾莉恩娜的事情。即使郝運的黴靈能量追捕神官見習助理的身份已被抹除,但眾靈神界對他進行的各種進化提升,以及他在這段時間裡經歷的各種奇遇,已經重塑了他的道德觀和價值觀,並將二者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在這種情況下,心向絕對正義的郝運真的能做到視而不見,任由艾莉恩娜成功實施她的邪惡計劃,在眾靈神界裡為所欲為地肆意破壞,讓更多無辜的生靈和聖靈慘遭迫害嗎?
答案是不能。即便郝運非常痛恨眾靈神界以光輝的表面形象為掩護,在暗中從事各種傷天害理行為的做法。但是,自己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的確是因為眾靈神界的恩賜所致。所以痛恨歸痛恨,但對於應該感恩報答的事情,郝運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泉湧相報。畢竟,眾靈神界裡還生活著那麼多一心向善的生靈和聖靈,郝運再怎麼詛咒眾靈神界應得到其該有的懲罰,也絕不希望看到那些善良的生命成為眾靈神界種種惡行的陪葬品。
想到這裡,郝運不禁躊躇不決地看向了刀老和夢佳。結果他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刀老和夢佳便把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兩人似乎把選擇權交給了郝運,不管郝運如何選擇,他們都會給予郝運最為堅實的支援。這讓郝運再次感受到了壓力的巨大,以至於躲不過良心質問的郝運,此時也只能非常抱歉地衝二人咧嘴苦笑了一下。刀老和夢佳顯然早已知道了郝運的選擇,於是他們也並未多說什麼,而是齊齊用鼓勵式的目光注視著郝運,表示他們相信郝運做出的選擇,就是他們認為最佳的那個選擇。
在得到刀老和夢佳的無聲支援後,郝運便深吸一口氣地說道:“烏利爾大人,如果我們選擇離開,您可否直接將我們送回P1557號淨化小分隊的基地?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盡全力阻止兩個地球世界被無端地毀滅,也要阻止艾莉恩娜對眾靈神界發動的襲擊。我們必須盡全力阻止他們傷害那些無辜的生命才行。”
“噗!回基地去?我說你們仨難道瘋了不成?就憑你們三人現在的實力,不管是夏娃他們,還是艾莉恩娜,你們又能打得過誰?”海因裡希忍不住嗤笑道。
夢佳強忍著怒意,以防止自己將一口老痰吐在這個猥瑣傢伙的腦門兒,然後說道:“哼!就算打不過,我們也得要嘗試一下!烏利爾剛才不是說了嗎?能否阻止地球世界毀滅,關鍵是看我們的選擇。所以,郝運已經代替我們做出了選擇。我們只要跟著自己的選擇走,就一定能夠找到阻止他們的辦法才對!”
為了避免夢佳的老拳砸在海因裡希身上,烏利爾趕忙接話道:“沒錯,沒錯!關鍵在於你們的選擇。但是,老海說得也對。以你們現在的實力,根本沒辦法阻止一切的發生。”
“那你倒是給我們指一條明路啊?!”夢佳沒好氣兒地質問道。
烏利爾被夢佳吼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然後才頗為無奈地攤著手說道:“沒辦法,我要嚴格遵守暗鏈位面的禁令,不能主動干涉外人的事情。”
“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這裡理解?在郝運做出選擇的同時,我們其實就已經失去了暗鏈位面的保護,並且可以離開這裡了?”刀老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