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佳聞言故作不解地追問道:“那麼,到底是什麼人炸燬西博人母艦的呢?難道說,是西博人自己的隊伍裡發生了什麼變故,才在他們的軍隊中引發了昨晚那場騷亂的?難道說,就沒有其他偵察隊深入敵後去收集情報了嗎?”
卡爾攤攤手回答道:“很遺憾,到目前為止也沒人知道昨晚在地陣後方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而且,昨晚除了發哥和我之外,就再沒有其他偵察小隊靠近那片戰區了。而且,就算咱們中隊有著極為豐富的戰地偵察經驗,但想要深入到西博人的陣地後方進行偵察,那也是件難以實現的事情。畢竟,西博人的戰艦大型戰車和戰艦編隊,對人類的感知識別能力都遠超西博人的步兵。即便我們挖地三尺地利用地下隧道潛伏過去,都會在他們強大的反潛感知能力面前變得無處遁形。”
“所以,我們也只能在相對足夠靠近西博人大型作戰單位的情況下,憑藉有限的可視觀察儀器去了解地陣後方的動態。一旦我們因為過於靠近西博人的大型作戰單位,而導致那些作戰單位加入戰鬥,那麼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唉!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說到這裡,卡爾不禁下意識地鬆了鬆軍裝的領口,因為他似乎又回憶起了某些揮之不去的恐怖畫面。
刀老見狀趕忙拍了拍卡爾的後背,示意他放輕鬆。與此同時,刀老還快速跟郝運和夢佳交換了一下眼神,表示經過對卡爾的一番問詢,他基本可以確定昨晚沒人發現他們三人的行蹤,更沒人知道是他們摧毀了西博人的母艦。如此一來,三人自然也就無須再擔心,因昨晚的行動而導致自己身份暴露的問題了。
既然自己最擔心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郝運便適時地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卡爾,你有沒有跟德蓉報平安呢?前兩天晚上的戰況如此激烈,想必她都替你擔心死了吧?”
果不其然,卡爾在聽到這個問題後立刻回覆了精氣神兒,並在警惕地察看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後,湊到郝運耳邊說道:“噓——!運哥,你小聲點兒!隊裡很多人都對德蓉有意思,所以萬一別讓他們知道我跟德蓉的事情啦!不然我一定會被他們穿小鞋穿到死的!”
接著,卡爾又很是神秘地告訴郝運,他已經給德蓉留了記號。等德蓉看到了那個記號,就會知道自己沒事的。至於卡爾是在哪裡給德蓉留下了什麼記號?他表示就算被打死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看到卡爾極力隱藏自己戀情的樣子,郝運自然覺得這對兒小情侶既幼稚又很可愛。談個戀愛而已嘛!幹啥非要像地下工作者一樣,搞得這麼小心翼翼的呢?不過,郝運對於卡爾的小秘密也並不感興趣。畢竟,他這麼問只是為了轉移卡爾的注意力,已結束他們剛才的話題。
在四人交談的時間裡,又有不少骷髏特遣中隊的隊員陸續返回覆命。不過在歸隊的人群中,卻始終未見到伊娃的身影。於是,在遲遲得不到領導進一步指示的情況下,中隊的隊員們便乾脆全部就地坐下慢慢等待伊娃等人回來,同時抓緊時間進行休整。
“哎,頭兒怎麼還不回來?也不知道咱們這次又要去執行什麼任務?”百無聊賴的郝運用手掌撐著腦袋側躺在操場上,邊跟卡爾用石頭子玩著一種名為獨子棋的遊戲。
“運哥放心!能請得動我們骷髏特遣中隊親自出馬的任務,肯定會是非常重要的任務!嘿!又有機會大幹一場咯!希望這次能給我多加上幾分!”卡爾在回答郝運的同時,不免流露出了幾分期待的神色。
郝運聞言則很是佩服地朝卡爾點點頭。因為卡爾明知骷髏特遣中隊執行的任務會非常的危險,卻仍然表現出了極強的參與慾望,這足以說明卡爾的內心絕不像看起來這般弱小。反而是一個非常勇敢,且為了抗擊侵略者敢於奉獻生命的勇士。這讓郝運不得不為卡爾的勇氣表示點贊,同時更加明確了一定要在遭遇危難的時刻,全力保護卡爾性命的想法。
在眾將士又等待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伊娃才終於姍姍來遲地與中隊進行了匯合。郝運看到,跟伊娃一同出現的,還有苊芠絲等一行救世行者。
“不好意思,讓弟兄們久等啦!老儲,人都到齊了嗎?”伊娃一到現場,便面帶笑容地問道。
“報告頭兒!除了有兩名弟兄在昨晚執行偵察任務時,因意外被流彈擊傷了腿部導致無法參加本次任務外,其餘的弟兄就都在這兒了!”儲博士恭敬地回覆道。
“他倆傷得嚴重不?”伊娃關切地問道。
“報告頭兒!那兩個傢伙問題不大。他們已經及時得到了戰地醫院的救治,據說只要在床上躺上個十幾天的時間,就可以出院了。”儲博士回答道。
聽到兩名戰士沒有生命危險,伊娃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她便接著說道:“大家在經歷了昨夜的戰鬥後,現在還得繼續在這裡待命,也真是夠辛苦的了!可是沒辦法!大家也都知道昨晚的突發狀況。西博人雖然撤出了戰場,但根據我們的分析,他們實際上並沒有打算全面撤離此地。這也是他們還在蕾娜塔山脈外面駐紮有大量軍隊的緣故。所以,蕾娜塔城的危機並不能算徹底解除,西博人隨時有可能再對我們發動大規模的進攻。”
伊娃稍作停頓後又說道:“另外,我們尚不清楚昨晚是誰對西博人發動了襲擊?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會在今晚繼續對西博人發動襲擊?如果他們不再對西博人發動襲擊,西博人的軍隊又會在什麼時候再次對我們展開進攻?而且我們也不清楚,一旦西博人再次對我們展開進攻,他們會不會因為母艦被摧毀,而將進攻強度進一步升級?總之,現在的情況對我們來說依舊非常不樂觀。”
在伊娃發言結束後,苊芠絲便接著說道:“雖然現在的局勢突然變得更加複雜了,也依然對我們極為不利,但這些都不代表我們失去了翻盤的機會。恰恰相反,從昨晚發生的事情來看,我們現在不能排除又出現了新一股對抗西博人的力量。當然,由於我們還不知道這股新的力量為什麼要對付西博人,所以我們現在除了對付西博人之外,還要特別留意可能存在的另外一股力量。而且,那股力量說不定就隱藏在我們身邊。”
聽到這裡,郝運三人心裡都不免緊張了起來。因為從苊芠絲的發言可以聽出,她似乎已開始懷疑偷襲西博人母艦的神秘力量就藏匿在蕾娜塔城之中了。現場眾人聞言也都一片譁然,並紛紛忍不住小聲議論了起來。從特遣中隊眾將士們臉上的表情來看,大家似乎都對苊芠絲的猜測持樂觀的態度。畢竟,偷襲西博人母艦的力量著實解決了蕾娜塔城的燃眉之急。單從這點上來看,大家就不能不對那些神秘人抱有強烈的好感。
苊芠絲看到眾人的反應後,便再次強調道:“雖然我也覺得能出現一股對抗西博人的強大力量是一件大好事,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應該對他們保持戒心。畢竟,我們還不知道襲擊西博人的神秘力量屬於什麼人?他們在襲擊西博人後,又是否會對我們下手?而且,如果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對付西博人,那麼為什麼他們不能像我們一樣,主動向人類公開自己的身份呢?”
苊芠絲提出的一連串疑問很快就讓在場的官兵冷靜了下來。苊芠絲說得的確沒錯,如果那股力量的目的只是為了單純幫助人類,那麼他們為什麼不能像救世行者一樣,主動站出來跟人類說明他們的來意呢?難道說,那股力量是出於某種目的,才選擇暫時幫助人類對付西博人的?
郝運三人也在假巴意思地與身邊的戰友探討著這個問題,因為他們發現,站在隊伍前端的苊芠絲總是在說話時,用看似不經意地穿過層層人群瞄向自己。為了不顯得是在刻意躲避苊芠絲的目光,郝運還是在與卡爾小聲討論之時,故作無意地側目瞄向了苊芠絲,並與同樣再次看向自己的苊芠絲剛好看了個對眼。
郝運發現苊芠絲雖然正在用微笑的眼神看著自己,但她那看似平和的目光卻極具穿透力。似乎,苊芠絲想利用跟郝運短暫對視的機會,洞察郝運內心的情緒。這讓郝運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危險,於是他趕忙撤回眼神,繼續與卡爾交談了起來。當然,為了不讓苊芠絲認為自己撤回眼神的行為是一種心虛的表現,郝運也趕緊故作不適地露出了些許尷尬的表情,並用似想再看向苊芠絲又不敢看向苊芠絲的社恐舉動,來掩飾自己有些慌亂的神情。
“呃——,也許,襲擊西博人的神秘人並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麼複雜。他們之所以會選擇在暗中幫助我們,也並不是想隱藏自己的身份,而是他們認為這樣才能給西博人帶去更大的威脅呢?畢竟,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為危險的存在。”見苊芠絲還是在時不時地注意著自己,郝運乾脆鼓起勇氣,突然大聲發表自己的意見。
苊芠絲聞言立刻揚了揚眉毛,然後微笑著回應道:“嗯,阿運說得其實有一定道理。也許只有這樣,那些人才能對西博人造成更強的威懾力吧?!畢竟在過去的一萬多年裡,我們雙方都是以公開的方式進行正面對抗的。久而久之,西博人肯定會對除我們之外的抵抗勢力失去戒心。如此一來,他們自然就會給其他試圖在暗中打擊他們的力量創造機會了!”
說到這裡,苊芠絲還朝對郝運投去了一個讚賞式的微笑。而一直將苊芠絲和郝運之間的對視看在眼裡的伊娃,為了避免郝運因為苊芠絲的格外關注感到不適,便適時地接話道:“芠絲大人分析得沒錯。也許,昨晚搞偷襲的那些人就習慣這種進攻方式,所以他們只會在西博人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我們身上後,才選擇出手的。”
苊芠絲聞言聳了下肩膀說道:“存在著很多奇特的文明。以我們的視角來看,他們的思想或行為都是完全不合常理的,但對他們而言確實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比如說,我們曾經幫助過的一個文明,就是獨立型種族。在那個種族之中,人與人之間就像是同極的磁鐵一般,只要相遇就會出現強烈的排斥現象。”
“哎!是啊!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文明都會像你們人類一樣抱團取暖,很多文明就是喜歡以各自相對獨立的方式生存。其中一些更為極端的文明,即便是在外敵入侵的情況下,也依然會因為這種獨立的特性而很難擰成一股繩去對抗敵人。我們就曾遇到過這樣一個文明,那裡的種族就是喜歡各憑本事地單打獨鬥,不管我們怎麼勸說,他們也願意抱團抗擊西博人的進攻。結果就是他們雖然擁有不俗的個人實力,卻還是被西博人逐個擊破,並最終導致他們的文明徹底被西博人給摧毀了。”苊芠絲憂傷地嘆著氣回憶道。
緊接著,可能是看到現場氣氛因自己唉聲嘆氣的舉動,而變得有些壓抑。於是,苊芠絲趕忙結束這個話題,再次換上堅定的語氣對眾將士說道:“好了好了!還是不說以前發生的事情了。那個文明的隕落的確讓我們感到非常難過,但也正是因為此,我們才不願意看到此類悲劇再次上演。總之,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會幫助人類擊敗西博人,讓和平重回地球NX!請大家相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