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郝運認為,厄爾之所以不敢大張旗鼓地吸取那些能量,是出於對毀滅者的忌憚。他強行吸取那些能量的行為很容易被毀滅者發現,導致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了。所以厄爾才會按兵不動,等待絕佳機會再出手吸取那些負向能量。而郝運的出現,就成了厄爾的最佳機會。
不管怎麼說,郝運現在的情緒有些失落,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厄爾國王直到最後也沒對自己說實話,甚至連對暗示自己的舉動都沒有。與此同時,郝運也再次想到了鐵塔。但從他的角度來看,鐵塔大機率是遭到了厄爾的矇騙,才會一直守在那裡並盡心盡力地替厄爾打掩護。
哎!可憐的鐵塔!再次想到鐵塔慘死的情景後,郝運不禁嘆氣道。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是死了嗎?”阿穆茨蒽半天沒聽到郝運的聲音,忍不住開口詢問。看樣子,這傢伙因為被關得太久,實在是太寂寞了,以至於他並不想就這樣失去一個可以聊天的物件。
“放心!你死了小爺我都不會死!我只是在替厄爾國王的遭遇感到惋惜。”郝運回答道。
確實。身為黴靈能量追捕神官的郝運,自然會在下界生靈慘遭黴靈能量侵蝕後,為受害者的遭遇感到痛心,同時也會為自己未能及時對阻止黴靈能量的罪惡行徑感到非常自責。更不要說,這位厄爾國王還是閻超越的老公,閻判的女婿,刀老的乾女婿了。在一連串重要字首的加持下,就更讓郝運對自己無法阻止厄爾國王被黴靈能量吞噬的遭遇感到內疚了。
“哼!他有什麼好惋惜的?在我看來,厄爾國王跟黑門他們都是半斤八兩的滾蛋東西而已。”阿穆茨蒽用盡顯輕蔑的語氣說道。
雖說厄爾國王跟自己沒什麼交集,但他好歹也是自己這邊的人,所以當聽到阿穆茨蒽奚落厄爾國王的時候,郝運當然也感到極為不爽。不過郝運又很快轉念一想,阿穆茨蒽之所以說厄爾國王跟黑門他們是一丘之貉,應該還是跟毀滅者和另一個厄爾有關。再加上厄爾國王率領的永星體守軍被他們擊潰過,並因此成了他們的俘虜,這才是讓阿穆茨蒽根本沒把厄爾國王放在眼裡。
可是讓郝運沒想到的卻是,阿穆茨蒽接下來的話不僅推翻了他剛做出的這番假設,還讓他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以下是二人間由此展開的一番對話。
“我問問你,你知道這些馬斯坦人是如何繁衍生命的嗎?”阿穆茨蒽問道。
“略有所聞。”郝運回答。
“那你認為,馬斯坦人在這裡又是如何繁衍生命的呢?如果你真的知道馬斯坦人的天性,難道你就不覺得,永星體在被佔領後也位面太過於平靜了嗎?”阿穆茨蒽又問道。
“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馬斯坦人每佔領一顆星球,就會像蝗蟲一樣開始對那裡進行無盡的掠奪,直至這顆星球上的一切資源消耗一空。所以,我其實也很奇怪,為什麼他們在佔領永星體之後,這裡卻並未遭到特別明顯的破壞。”郝運說道。
“一顆星球,一個文明,對馬斯坦人來說,只不過是一份免費的快餐而已。他們餓了,就會毫不猶豫地把這份快餐吃掉,然後再繼續移動,尋找下一份免費的快餐就可以了。反正對他們來說,這個世界裡有著無窮無盡的星球可供他們免費食用。所以,他們只會將被他們佔領的世界當作一次性的食物,在吃幹抹淨後便無情地將它丟掉。”阿穆茨蒽形容道。
阿穆茨蒽頓了頓,繼續說道:“可在如今這種情況下,馬斯坦人不但不敢輕易離開永慕星,而且還要做好在這裡長期生活的準備。因此,馬斯坦人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肆意揮霍手中的資源了。另外,由於永慕星人可是得到了眾靈神界神力庇護的種族,他們的身體實際上已在神力的影響下,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而永慕星人得到進化後的身體,更是讓馬斯坦人感受了他們跟其他傀儡體不同的地方。這就使得,馬斯坦人在黑門的領導下,也終於改變了他們一貫對佔領區執行的殺戮政策,並且準備嘗試一種全新的統治方式。”
“你的意思是說,馬斯坦人並未在永星體上展開大規模的屠殺,是因為他們想利用永慕星人持續延續自己的生命?”郝運在仔細聽完阿穆茨蒽的說明後,立刻從中總結出來核心思想。
“總結得很好。不過,你只猜對了一半。”阿穆茨蒽說道。
“只猜對了一半?”郝運頗為意外地問道。
“馬斯坦人的確是考慮到了自己未來的生存需求,才並未血洗永星體,並對永星體進行毫無底線的資料掠奪。但是,提出這個想法的人並不是馬斯坦人,而是在當時尚未被黴靈能量侵佔身體的厄爾國王。”阿穆茨蒽回答道。
“你說厄爾國王曾為馬斯坦人出謀劃策?”郝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哼!沒錯,就是厄爾國王。你知道厄爾國王在被俘後,是如何跟我們談判的嗎?”阿穆茨蒽冷笑道。
“你們是怎麼談的?”郝運問道。
“唉!不得不說,厄爾國王的確是位非常有擔當的國王。他竟會為了阻止馬斯坦人血洗永星體,甘願主動被俘。不過,單俘虜厄爾國王一個人,顯然不符合毀滅者的胃口。畢竟,國王厄爾他們當時已經被我們給圍困住了,擊潰他的防護罩並將他逮捕,那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阿穆茨蒽說道。
“我們之所以願意與厄爾國王進行談判,一方面是黑門出於對國王厄爾願意主動獻祭自己的行為表示敬佩。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厄爾國王提出了一個讓黑門難以拒絕的想法。厄爾國王的想法就是,他會協助馬斯坦人規劃好如何利用更加高效地在永星體上繁衍後代。而幫助馬斯坦人長期繁衍後代的工具,就是那些仍被困在永星體上的永慕星人。”阿穆茨蒽一字一句地說道,生怕郝運聽不清楚他的發言。
阿穆茨蒽接著說道:“厄爾國王當時提議,只要讓被困在這裡的永慕星人繼續安穩地進行生活,他就協助黑門說服這裡的永慕星人定期為馬斯坦人提供一定數量的幼體。這些被貢獻出來的幼體將交由馬斯坦人撫養,並且從小參加專門的訓練以幫助他們成長為身心強大的戰士。”
“最後,我們會在定期舉行的成人禮上,對這些永慕星人進行綜合評級。評級最高的精英群體,將以最為榮耀的方式畢業。也就是成為榮耀寄宿體,可以透過與馬斯坦人進行融合,來獲取更為強大的力量,成為一名真正強大的勇士。當然,這些優秀的畢業生實質上只是成了幫助馬斯坦人孕育生命,或是延續生命的傀儡體了而已。”
“另外,為了確保這個計劃能夠順利實施,厄爾國王還親自設計出了一套對永慕星人洗腦的辦法,協助馬斯坦人邊透過嚴苛的制度來控制倖存的永慕星人的言行,邊對所有年幼的永慕星人進行洗腦。讓所有年幼的永慕星人從小就知道,能夠在長大後獲得跟馬斯坦人融合的機會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如此一來,等到現在這群永慕星人全部死掉了後,永星體上的永慕星人也就將逐漸從精神上被我們控制,並且心甘情願地為我們所驅使了。”
“當然,如果有人不願意為馬斯坦人提供幼體,也可以用其他成年永慕星人進行替代。不過,馬斯坦人還是要對替代品進行驗貨的。如果替代品達不到要求,馬斯坦人就會拒絕換貨,並要求對方繼續按照原來的計劃按時為他們供貨。”
“如果哪個永慕星人既不提供幼體,也不願站出來代替幼體成為替代品。馬斯坦人便會將這些傢伙定性為不潔者,並對其進行公開處刑。嚴重者,甚至還會將其親人和朋友家的孩子全部抓捕起來,並且同樣施以嚴刑拷打,從而達到震懾仍然心存反抗之人的目的。”阿穆茨蒽說著,語氣中不禁流露出了一絲誇讚的情緒。似乎他對這種高壓管制的手段也感到非常滿意。
“這也是厄爾國王跟你們的談判內容?這些都是他提出來的想法?”郝運問道。雖然郝運對阿穆茨蒽的話表示嚴重的懷疑,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之前跟厄爾國王同行時,的確從途中遇到的永慕星人眼中看到了一種複雜且恐懼的情緒。
“沒錯,我剛剛所說的事情都是國王厄爾當時在談判中提到的內容。雖然黑門很清楚,厄爾國王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是想用一部分未出生的生命,去保全更多永慕星人的性命。好讓這些永慕星人能夠將革命的火種保留下來,並在有朝一日對我們發起反擊。但是,鑑於國王厄爾的想法的確能夠解決馬斯坦人的一個痛點,所以黑門也就沒有理由拒絕厄爾國王的提議了。”阿穆茨蒽說道。
接著,阿穆茨蒽又強調道:“當然,毀滅者能夠最終答應國王厄爾的條件,我也在其中做出了不可忽視的功勞。哼!馬斯坦人畢竟是一群野蠻的傢伙,想讓早就殺意濃濃的他們冷靜下來,用一種相對和平的方式去佔領永星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幸虧黑門腦子還算理智,加上我的積極遊說,永星體才最終避免了淪為屍橫遍野的世間煉獄的慘劇。所以啊,從道理上講,這些永慕星人還真得感謝我一聲才對!”
郝運並不相信厄爾國王會對他的族人作出這樣的決定,但是郝運轉念一想,厄爾國王此舉的目的也是為了保住永星體上的子民們免遭更大規模的殺戮,才不得已而為之的。畢竟,盡最大可能地保留革命火種,總比整個永星體都慘遭馬斯坦人的毒手要強得多。所以從理性上來講,郝運還是會對厄爾國王主動提出這種辦法的行為表示理解,即便這樣做的結果意味著,會犧牲掉很多永慕星人的性命。
郝運在接收了阿穆茨蒽的說法後,便有些好奇地問道:“那麼,那些貢獻給馬斯坦人的幼體又被送到哪裡去了呢?集中營?還是某種大型的封閉式軍營?”
“當時都被送到專門的軍事訓練營裡去了。那些永慕星人的幼體可都是未來供馬斯坦人繁殖或續命的傀儡體,他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要被送入集中營呢?”阿穆茨蒽先是反問了一句。
然後阿穆茨蒽又說道:“郝大人放心,永慕星人貢獻出來的幼體在軍事訓練營裡生活得很好。為了確保他們能夠茁壯成長,我們甚至還為他們配備了很多育兒經驗豐富的永慕星人。他們除了會在那裡習練各種武藝之外,還會學習很多文化知識。畢竟,只有文體兩開花,他們才能成長為最優質的寄生胚子嘛!”
“但是,如果這些幼體中有人並未達到精英標準怎麼辦?”郝運又問道。
“為了繁殖出更加優質的後代,或是晉升為更加強大的馬斯坦戰士,馬斯坦人自然會全力將這些被貢獻出來的幼體培養成才了。不過,由於個體之間存在的差異,就導致並不是每一個幼體都能成為精英。但是,既然我們花費那麼多心血去培養他們,自然也不會因為他們無法達到精英級別的標準,就將他們殺掉。”阿穆茨蒽回答道。
“我需要再提醒你一下,當他們成為與馬斯坦人融合之時,就意味著他們被馬斯坦人奪去了生命。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成了供馬斯坦人驅使的空殼。”郝運冷冷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