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郝運三人為如何從這裡逃脫犯難之時,在前方帶路的小虎去興奮地喊道:“找到了!在那裡!”
眾人聞聲立刻順著手指的方向向上看去。然後,大家就發現在靠近懸崖一側的峭壁之上,有著一條明顯是由人為開鑿出來的開放式步梯。這條步道緊緊貼在懸崖外側,摺疊著一路向上直至山腰上的一小片林地。在步道外側還垂有很多條分段固定在崖壁上繩索。結合這條步梯的陡峭走勢分析,這些繩索應該是一種用來輔助登山者在步梯上行走的安全繩。不過,在看清楚這條步梯所處的位置之後,郝運他們卻無人覺得這些安全繩會給他們帶去安全感,反而更讓他們覺著這條步道是一條極為兇險的不歸路。
鑑於這條山路過於崎嶇險峻,郝運一行人也因此在上路前,多少都暴露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因為大家都對彼此充滿忌憚和提防,都怕對方會在路上對自己做出比如偷襲,或趁對方疏忽大意而將其推下懸崖之類的不利舉動。
於是,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白虎率先假惺惺地開口,建議雙方人馬以交叉排列,相互攙扶的方向共同前行。鑑於白虎要求小虎繼續在最前方帶路,且因為夢佳總是照顧小虎,並讓小虎似乎對她產生了一定依賴感的緣故。經過雙方商討決定,就由夢佳排在隊伍的第二位,白虎排在第三位,其餘人員按此順序依次交錯排位的方式,混編成了一支看似和諧的隊伍,並在小虎的帶領下,正式踏上了登山的征程。
由於這條步梯的寬度很窄,又受到漂浮在懸崖外的濃密霧氣的影響,導致這條石頭步梯上因霧氣帶來的水汽,而變得溼漉漉的異常光滑,就使得郝運一行人在攀登這條步梯都是舉步維艱。大家只能儘量將身體倚靠在崖壁上,並一隻手扣緊崖壁上石頭縫,一隻手握著從上方垂下來的安全繩索緩慢前行,以避免自己因腳下打滑而一失足成千古恨。
大家都是一路無話,並在全神貫注地緊盯著腳下道路的同時,仔細留意著身前身後同伴的動向。每個人都不時地喘著粗氣,小心翼翼地跟著前人的腳印前行著。隨著攀爬的高度不斷提升,周圍的霧氣也是越來越濃密了起來。以至於大家的視線受到極大的阻礙,並且逐漸變成了僅能看清自己身前身後兩個人的程度。
“大家千萬小心!如果要出現點什麼突發狀況,現在應該就是最佳時機了!”走在隊伍最末端的刀老,見周圍的武器越發濃密,現場的氣氛也變得越發緊張,於是便再次在系統頻道中提醒道。而似乎是為了印證刀老的提醒無誤,在他話音剛落之時,郝運便聽到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他就感覺到整座峭壁都出現了明顯的震動。
“不好!是山體滑坡!大家快跑呀!”在強烈的震感連續出現了幾下之後,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小虎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也正是因為小虎這一聲驚恐萬分的嚎叫,算是徹底點燃了眾人緊繃的情緒。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不再考慮腳下的步道有多狹窄,有多溼滑,而是一個個都連吼帶叫地拼命朝前方衝去,力爭在危險進一步升級之前,趕到半山腰的平臺上去落腳。
只可惜,人在危急關頭越是不希望發生什麼,就越會迎來什麼。就在大家拼命向上奔跑之時,頭頂上又接連傳來了多聲悶響,接著就開始有大大小小的碎石從眾人頭頂砸落下來。更讓眾人感到膽寒的是,有一塊極為巨大的岩石,就落在了距離眾人背後幾米遠的山路上,並且直接將那條步道直接砸坍。看到此情此景,眾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地心想道,如果他們剛才要是不拼命地往上面跑,那麼後果可就真的是不堪設想了!
就在驚恐不已的眾人飛奔逃命之際,又有幾聲悶響從懸崖上方傳來,山體也因此晃動得更加劇烈起來,稍有不慎,整個人就被晃得失去重心跌落山崖。
“夢佳,前面的情況如何?”跟著隊伍快速向上跑去的郝運,邊儘可能地將身子靠近山體,以避免自己因山體的劇烈晃動而失去重心跌入山谷,邊在系統中詢問夢佳前方的情況。
“前面除了濃霧,就是碎石和塵土!我現在除了能夠看清腳下的步梯之外,就什麼都看——,唉?小虎呢?小虎哪兒去了?!”夢佳在回覆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發現由於她剛才在慌亂中只顧著躲避掉落下來的碎石,快速向上攀爬了,以至於她在一時間竟忘了檢視前面小虎的情況。所以,夢佳現在根本清楚,小虎到底是以更快的速度朝山上跑去了?還是在剛才的混亂之中,不慎跌進了懸崖了?
“算了!先別管他了!夢佳,你注意安全!反正,如果小虎的死亡會導致這次任務失敗,那麼我們很快就收到提示!這個任務也應該立刻得到重置的!”郝運在此時難得地保持著冷靜說道,並且做好了在隨時遭受一番莫名的懲罰之後,就再次從頭來過的準備。
“對的!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為妙!”刀老說道。
由於刀老跟在隊伍最末端的緣故,所以他也是此時壓力最大且情況最為危險的那一個。隨著從身後傳來的碎石滾落的響聲距離刀老越來越近,他知道如果再不想點兒辦法子,自己很可能就會成為下一個被砸到懸崖下面去的倒黴蛋了!
“繩索!大家快抓住繩索,我們可以利用繩索蕩離這裡!”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刀老忽然眼前一亮地抓住了一根,正隨著劇烈晃動的懸崖有節奏地擺動著的繩索,並在大聲提醒眾人的同時,毫不猶豫地雙腳猛蹬,趕在上面的碎石砸到他之前,從步梯上跳離了開去。
收到刀老提醒的郝運和夢佳也是在趕在第一時間,就雙雙抓了根繩索,以同樣的方式跳離步道,並以此躲過了一片從山上掉落下來的巨石。白虎和暴脾氣則是見狀也各抓了一根繩索,並學著郝運他們的方式跳開峭壁,並利用騰空的時間成功從掉落的巨石中逃過了一劫。
但是很遺憾,醫生就沒有其他人那麼好運了。由於醫生的反應速度比其白虎和暴脾氣慢了半拍,以至於他剛準備起跳去抓住前方的繩索之時,剛好趕上了因頭頂的轟鳴聲而引發的又一次山體晃動。這就使得他在山體晃動之下,出現因腳下重心不穩而打滑的情況。從而導致他既未能有效地跳離步梯,也未能抓住遠處的繩索,並最終在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中,大頭朝下地栽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中。
“醫生!”看到有同伴掉下了懸崖,藉著繩索的牽引力穩穩地跳回到崖壁上的暴脾氣,立刻想要順著繩索滑落下去救人。
“暴脾氣!別衝動!醫生已經救不回來了!我們繼續往上走!”白虎見狀趕忙出聲制止,並且邊躲避著沿著山體砸落下來的碎石,邊藉助崖壁連續起跳著繼續向山上爬去。暴脾氣則是極不甘心地又朝懸崖下面看了一眼,然後在重重嘆了口氣之後,便趕緊跟著白虎小心翼翼地躲避著時不時掉落下來的碎石,朝山上爬去。
而在另外一邊,看著那名叫做醫生的老虎跌落懸崖,郝運三人也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不過,他們倒也不是特別擔心自己會遭遇同樣的情況。因為,雖說他們的力量恢復得不算太多,但也足以讓他們能夠更好地利用繩索逃離眼前這場危機了。
於是,在從懸崖上掉落下來的碎石越來越多的情況下,郝運三人便果斷地接著繩索跳至一處。然後,憑藉郝運便憑藉已恢復的純肉身力量,自身恢復的純力量,帶著刀老和夢佳全力朝山上跳去。與此同時,刀老則果斷啟動了黴靈能量追捕系統的移動輔助功能,以幫助郝運在每次起跳之後,都能再凌空向上額外躥升一段距離。最後,在郝運和刀老共同努力的情況下,他們三人終於有驚無險地爬上了位於半山之上的那處林地。
在位於半山腰的那片林地上站定之後,三人才發現,這次山體滑坡就是因這片林地的坍塌而引發的。此次坍塌導致這塊面積本來就不大的山間林地,僅殘留下了不到原來面積三分之一的大小。而且從腳感上判斷,這一小塊僅存的林地地面也已變得十分鬆軟,並且出現了一道道較為明顯的龜裂紋。這些情況都是在說明,郝運三人腳下這塊殘存的林地,應該也離徹底崩塌不遠了。
於是,三人也是不敢多做停留,只是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調整之後,便趕緊再次蕩起繩索,繼續朝山上爬去。就在三人又向上攀爬了大約兩三米的高度之後,剛才那片山間林地便在一陣陣轟鳴聲中徹底崩潰。大量的碎石夾雜著芳香的泥土,帶著那棵失去根據的古樹,一股腦兒地朝上下滾去。讓郝運三人在為自己及時離開那片林地的選擇感到慶幸的同時,也為小虎和白虎他們可能遭遇的不幸,感到深深地惋惜。
在成功登上一塊從峭壁上凸起的堅硬岩石後,郝運再次看了看下方一片塵土飛揚的懸崖,這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呼——!剛才真的好危險!幸虧我們的能力有所恢復,不然的話,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哎!其他人——,他們真是太慘了。”雖然小虎和白虎他們都是女伯爵專門為這次任務而新增進來的角色,而且他們在這裡遇難的情況,也不意味著他們就真的會遭遇不幸。但是,身為一名有著極高道德情操的神官,夢佳還是對他們的意外身亡表示出了惋惜之情。
“我們來了!”可正在夢佳對其他人的遭遇表示遺憾之時,白虎的聲音卻忽然從三人下方傳了出來。緊接著,郝運他們就看到,在一根繩索從不遠處的濃霧中飄蕩過來,兩個強壯的身影也隨即身子一晃地跳上了這塊岩石的邊緣。
出現的二人自然是白虎和暴脾氣。而郝運三人在看到他們兩隻裝扮成老虎的小丑後,也都是不禁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因為,他們三人都是憑藉特殊的力量躲開山下的塌房,成功爬到這裡來的。這讓郝運他們重新整理了對白虎和暴脾氣實力的認知度的同時,也不禁再次增加了對此二人的防範。畢竟,他們竟也能非常從容地藉助那些繩索跳到這裡,這足以說明白虎和暴脾氣的實力絕非一般。
一跳上那塊巨石,白虎就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邊微笑著指了指郝運三人,又指了指自己二人說道:“嘿嘿!看樣子,大家的實力都是不可小覷呀!哎!早知如此,我們剛才還何必裝模作樣地沿著步梯一階階往上爬呢?看來,大家還是要繼續加強溝通,才能確保我們能夠齊心協力地完成本次任務呀!”
刀老顯然是想回避白虎提出的這個問題,於是他沉聲用略顯遺憾的語氣問道:“醫生他——”
“嗯,他掉下去了。”白虎聞言也是收起笑容,無奈地搖著頭並且十分簡單地回了一句。很明顯,白虎顯然是想回避痛失隊友這件事情。五人也因此全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咦?大家都在這裡啊!太好了!大家都沒事吧?剛剛可嚇死我了!嗚嗚嗚!”就在這時,小虎的聲音忽然從距離五人不遠處的斜下方傳來了過來。
“小虎?你沒事兒吧?”看到正在朝眾人招手的小虎,夢佳連忙喊道。
“嗯!我沒事兒!兔子姐姐請放心!小虎剛才可真是嚇壞了!所以我就閉著眼睛一路向上跑,不知跑了多久,才終於避開了那片塌房的區域。嗚嗚嗚。我原本以為你們都遭遇了不測呢。現在小虎又能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啦!嗚嗚嗚。”小虎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