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這個可能。畢竟,什麼船票,什麼獲准進入極樂島面見神明之類的話,聽上去都有些過於玄幻。而且,既然寅木村村長是最受那些神明青睞的人物。那麼他為什麼不趁自己還能喘氣兒的時候,去到那個所謂的極樂世界,成為那些神明的貼身侍者呢?我怎麼不相信那個村長是個深明大義,會將這麼好的機會留給其他天選之人的傢伙呢?”夢佳發表看法道。
“沒錯。也許那一切都只是村長的說辭。也許那個極樂島並不存在,或者存在但島上並沒有什麼神明。這些都只不過是村長編造出來的謊話,而他這樣的目的,則是為了讓這裡的村民死心塌地地服侍他,讓他能夠永遠地生存下去而已。”刀老對夢佳的看法表示贊同。
“所以,他們很可能是故意在尋找藥材時製造了一場意外,以掩蓋殺害小虎一家人的事實。至於管家對小虎流露出失望神色的原因,也是因為沒想到小虎居然成了這場謀殺中的漏網之魚。”根據三人的猜測,郝運接著推論道,並再次得到了刀老和夢佳的認同。
“哎!早知道如此,我剛才就應該留下幾朵蘑菇,沒準兒還能在關鍵時刻防個身什麼的。”說到這裡,郝運不禁有些後悔地嘆氣道。刀老則是在同樣表示後悔之餘,還小心翼翼從兜裡拿出了那顆從小虎父母房間裡發現的蘑菇,表示雖然這顆蘑菇很小,但也希望這顆小蘑菇能在必要時刻派上用場。
在此之後,郝運三人又藉著討論明天要執行的任務的機會,深入探討了一下他們在落入女伯爵的魔掌之後,前前後後遭遇的各種苦難。透過這些痛苦的遭遇,三人也再次明確了一點,那就是女伯爵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料,她是一個非常懂得如何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狠角色。
因此,在眼前這場所謂的遊戲裡,她是絕對不會讓郝運他們輕鬆過關。於是,郝運三人不得不再次對自己進行起了心理輔導,以便他們能在接下來的任務之中,能夠以更加平穩的心態去面對各種無法預知的奇葩遭遇。
可是,還未等郝運三人在自己心中構建起新的心理防線之時,隔壁房間裡突然傳來小虎的說話聲。小虎的聲音聽其實十分亢奮,郝運他們本以為,這可能跟小虎剛剛參加完祭拜活動後的狂歡晚會,心情依然有些澎湃的緣故。
可是在下一秒,隔壁房間裡又傳出了一名女子爽朗的笑聲。很明顯,應該是小虎剛才講述的笑話,引來了女子的大聲喝彩。緊接著,讓郝運三人仍在嚴肅醞釀中的情緒一秒破功的情況出現了。隨著小虎與那名女子之間的嬉笑之聲逐漸走向高潮,這種嬉笑的聲音突然在毫無徵兆的轉折之下,就變成了一場極為激烈的交鋒的聲音。
從完全不隔音的隔壁房間傳來的陣陣如狼似虎的嘶吼聲,頓時羞得郝運三人都是面紅耳赤,並因而無法繼續在屋子裡待下去,而只好跟做賊一樣,悄悄跑到茅草屋外進行避難。在之後全村人結束狂歡並進入夢鄉的時間裡,睡意全無的郝運三人都只有面色尷尬地坐在屋外的一個角落裡,邊欣賞著寅木村奇異的夜色,邊看著不斷晃動的茅草屋。然後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三人才在草屋有節奏地晃動的催眠聲中逐漸睡去。
次日清晨,更準確來說,應該是當村民們像是迎來了又一個清晨一樣,陸續起床並開始新一天勞作之時,郝運三人也紛紛打著哈欠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郝運伸了一個懶腰,在無奈地對眼前這座茅草屋依然屹立不倒而感到失望。同時,他也對兩隻老虎能夠奮戰如此之久的體力,表示出了由衷的佩服和羨慕。
在小虎與那個女老虎又膩歪了一會兒後,他才滿臉倦意卻又意猶未盡地提著褲子,摟著女老虎走出茅草屋。由於現在在郝運三人的腦子裡,迴響著的全是這兩隻老虎激情互動的聲音,以至於他們在看到小虎二人之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回應小虎他們的招呼聲。小虎和女老虎見狀也不作過多解釋,而是在當眾又說了一些讓聽者耳紅的情話後,才終於依依不捨地進行了分別。
女老虎一離開,小虎便若無其事地再次顯露出天真的一面,帶著郝運三人去到了村長家中,與另外幾名協助他們執行救援任務的搜救人員匯合。在與三名等候多時的搜救人員見面,順便在村長家蹭了一頓還算豐富的餐食之後,一行七人這才從村長家中離開,之後,他們先是在郝運三人的要求下,到虎老闆的鋪子上拿了昨天兌換來的風味魚乾,然後就正式踏上了前往閃光山林的征程。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是馬不停蹄地趕路,只是偶爾會家長裡短地閒聊上幾句。因為此行的重要任務之一,就是替村長尋找藥材並且煉製丹藥。所以,郝運三人其實很想趁著跟三名搜救人員拉近關係的機會,從他們那裡套得更多有關村長的事情。只可惜,這些搜救人員全然一副村長忠實信徒的模樣,以至於他們開口閉口都只有對村長的讚美之詞。而且,這三人的話術之一致,一看就知道是長期接受洗腦的成果。以至於到最後,郝運三人不得不暫時放棄從搜救人員口中套話的想法。
一行七人十分順利地再次回到了郝運三人之前遇到小虎的帳篷處。那裡的一切彷彿都被靜止了一樣,與他們離開之前沒有絲毫的區別。甚至連那堆篝火都像是剛剛才被熄滅一樣,在不時冒出青煙的同時,還在不停地散發著熱量。
小虎熟練地將那堆篝火再次點燃,接著又拿出幾根胡蘿蔔,邊烤邊指著蜿蜒進入遠山的小路說道:“呼!終於快到了!只要翻過前面那座矮山,再穿過矮山後面的那一小片林地,咱們就能達到我的家人們之前在閃光林地的山腳下安置的營地了。”
“嗯,很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裡稍作休整,然後再繼續前進吧。”一名搜救人員聞言建議道,其餘六人則表示對此並無異議。
因為在明後天達到閃光山林之後,就要開始緊張的搜救工作,以及尋找藥材並煉製寅丹的工作了。這就使得郝運一行人今天都格外珍惜休息時間,以便他們能以更加飽滿的情緒去面對即將到來的緊張工作。
終於,經過了又一整天的跋山涉水,郝運七人如期穿過了小虎所說的那片山林。在接連又翻過了兩座小山丘之後,他們總算到達了樹枝茂盛的閃光山林的山腳下。並且,很快就在閃光山林山下的,一片緊挨小溪的草地上,看到了兩頂紅色的帳篷。
看著小虎激動的神情,郝運不用想也能知道,那兩頂帳篷應該就是小虎和他的家人們留下的營地。而在營地靠近閃光山林一側的大地上,原本的草坪幾乎都已被從山林上滑落下來的碎石和斷木所掩埋,以至於大家此時非但不再認為小虎之前的描述有誇大的成分,而是覺得他的描述著實是有些保守了。
“媽媽!爸爸!”看到帳篷後,小虎立刻大喊著快步跑了過去。只見他在那些碎石和斷木間靈活地移動著,很快就衝到了遠處那兩個帳篷處,並立刻裡裡外外地檢視了起來。
“小虎?小虎!你發現了什麼?”夢佳看到小虎在鑽入一個帳篷之後,遲遲沒有從裡出來,便趕忙大聲呼喊道。與此同時,這六人也立刻意識到了,那個帳篷裡可能存在著什麼古怪。於是,他們也不作遲疑,同樣以儘可能快的速度朝帳篷那裡趕去。
“小虎?小虎!裡面出什麼事了?快——”郝運在接近帳篷時,呼喊小虎的話還未說完,就看見小虎哭喪著臉,連滾帶爬地從帳篷裡面跑了出來。
“嗚嗚嗚!救,救命!他,他死了!嗚嗚嗚!”小虎在跑出帳篷看到郝運他們之後,便立刻連哭帶叫地指著帳篷叫道。
郝運幾人則是一聽帳篷裡面有人,便不作遲疑地立即全部衝向了小虎所指的那個帳篷。然後,他們就在那個帳篷裡看到了一名由小丑扮演成的老虎。這隻老虎身穿棕色條紋和淺黃色條紋相間的老虎服飾,正誇張地張著血盆大口,用血紅色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帳篷頂,一動不動地躺在帳篷裡面。在這隻老虎的身上,有著很多處傷口。而其中最嚴重的一處,則是位於他腹部的一道貫穿傷。
同行的一名搜救人員看到這隻老虎後,立刻臉色大變地上前檢視,同時還連聲大喊道:“虎兄!虎兄!”
這位已經斷了氣的虎兄此時自然是已經死去。所以,另外一名搜救人員則是沒有衝動地試圖喚醒這位虎兄,而是更為冷靜地對他的屍體進行了一番大致的檢測,然後說道:“哎!我們來晚了!虎兄他身上的多根骨頭都已斷裂,看來他之前著實經受了不少的重創啊!”
“他身上的傷勢,應該都是被因山體滑坡而滾落下來的碎石和斷木砸傷的。嗚嗚嗚!真是太可怕了!我要找媽媽!嗚嗚嗚。”小虎則是躲在夢佳身後,怯生生地補充道。
聽到小虎的話,那名負責檢查這位虎兄傷勢的搜救人員,忽然語氣嚴厲地質問道:“虎兄應該是剛死不久。所以在你剛才進來的時候,他是不是還活著?”
在聽到搜救人員的嚴厲質問後,小虎被嚇得不禁打了個寒戰。小虎很是懼怕地向後退了兩步,然後才用更加微小的聲音回答道:“是,是的大人。他,我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
“那他跟你說了什麼沒有!”這名搜救人員不等小虎把話說完,就立刻嚴聲打斷道。
“他,他當時見我進來,自然認出了我。然後,他就吃力地指了指山林那邊,說了句山體滑坡,快去救他們。再然後,他,他就不動了。嗚嗚嗚!”小虎很是畏懼地回答道。
然後,他又甩了甩夢佳的胳膊,哀求道:“好可怕,這裡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要找我的爸爸媽媽。我們趕緊找到他們,然後快點離開這裡好嗎?嗚嗚嗚!”
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讓剛才一進帳篷,就大呼小叫的那名搜救人員很不滿意小虎的回答。於是,他便大步朝小虎走去,並準備對他進行嚴厲的訓斥。夢佳覺得這名搜救人員突然表現出來的激動情緒十分古怪,於是她便本著跟小虎打好關係的目的,皺著眉頭抬手將他攔住,故作不滿地說道:“喂!我說你這個傢伙是不是有病?看給小虎嚇得,人家小虎才兩歲,剛看到有人死了,他已經有些被嚇壞了。你這個時候就不能說話客氣一點?再說了,死去的這位恐怕應該就是小虎的叔伯之一吧?這孩子的家人剛死了,你就以這種態度對待人家,這也不太合適吧?”
“哼!虎兄雖然是小虎的叔伯,但他也是我們的好兄弟。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死了,我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再說了,這些都是我們寅木村的事情。你們仨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勸你們也最好不要插手!”搜救人員聞言,也是語氣冰冷地回敬道。以至於雙方在這幾天的同行之中積攢起來的情誼,在這一瞬間就全部煙消雲散,轉而變成了濃濃的敵意。
見那名搜救人員面色越發的不善,而且還膽敢對夢佳出言不遜。郝運的小暴脾氣也是噌地一下湧上了心頭。於是,他立馬移步站到夢佳身前,用力將欲要再度上前的一步搜救人員用力向後一推,同時也很不客氣地說道:“嗨呦?怎麼著?既然你的好兄弟嗝兒屁了,那你還不趕緊去找殺他的兇手?擱這兒跟女人和小孩子發火算什麼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