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瑜沒應她,轉身走出浴室。
溫婉傻眼,他不幫她洗澡嗎?
她頭髮也沾了泥沙。
正當溫婉試著站起身,看能不能自力更生的時候,程瑾瑜走回浴室,手裡多了一張兒童凳,是六一的小凳子。
程瑾瑜看她半彎著膝蓋窩想站直身又怕疼不敢站的姿勢氣笑了。
他單手扶住溫婉的腰,讓她坐到小凳子上,頭朝浴缸,開始幫她洗起頭來。
溫婉想跟他說話,偏偏水聲很大,男人也一副不想和她交流的作態。
只是褪去衣服,手臂和腿上還有青腫,溫婉只覺得程瑾瑜那眼神可以殺人了。
“你知道的,我平時磕……一下都能青好幾天……我沒覺得疼……”
話音剛落,男人拿毛巾擦她傷口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一下,痛得她“嘶~”“嘶~”直叫。
這下溫婉不敢說話了。
她知道程瑾瑜在氣她什麼。
無非是受傷了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也沒第一時間去醫院處理傷口,反而還在青巖村與村民們交流。
給溫婉洗完澡換好睡裙,程瑾瑜將她抱到沙發上,才去開門讓醫生進來檢視她的傷口,重新消毒處理。
等一切結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這期間程瑾瑜單方面冷戰,反正就是不搭理可憐兮兮的妻子。
但該照顧她的半點沒含糊,給她吹頭髮,抱她去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再多就沒了。
程瑾瑜安排好她後,又重新出去給她倒了杯水放到她那邊的床頭櫃上。
溫婉看他又要出去,連忙拉住他,“我知道錯了!”
程瑾瑜瞥了眼搭在他手臂上那纏著繃帶的手,決定不能輕易原諒她。
程瑾瑜拉開妻子的手,將她的手放到被子上,拿著手機就出去打電話。
他此刻怒火中燒,不把罪魁禍首抓出來,難消他心裡頭的憤怒。
客廳裡,程瑾瑜來回踱步,手中的手機被他握得緊緊的,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電話接通,他的聲音冷得彷彿能結出冰來:“給我都行動起來,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青巖村那條廢棄公路的所有事。”
青巖村位處洛市和臨市的交界處,比較偏遠,交通比較閉塞,這幾年他來河洛工作,下地方調研時曾經過那裡,只可惜那裡沒有合適可開發的專案,他也就一直沒去動它。
直到那天溫婉問起建非遺建築群的選址,他就想到了青巖村,因為那裡的地比較大,雖說交通不方便,但只要開通出路道來,也就解決了問題。
可他萬萬沒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妻子遭這樣的罪。
他氣妻子不重視身體,受傷了還堅持工作,更氣自己沒有保護好妻子,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青巖村廢棄公路和那些拿不到的搬遷費,到底是誰在做手腳?
就算真有保護傘,他也要給剷平,否則難消他此時的憤怒。
程瑾瑜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想要摸出根菸來吸兩口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摸了好一會才想起自己和溫婉在一起後就戒菸了。
真是……被氣到連這點都忘了。
程瑾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腦海中不斷浮現溫婉受傷的畫面,讓他根本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