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點頭,“我不開玩笑。”若非她知道周長峰不算貪官,他允許輝宏沙業採砂和允許其他沙業採砂都是為了增加財政收入,但他太過盲目,沒有把控好度,才造成這局面,一旦曝光,上頭問責的第一人就是他。
周長峰青著臉,對溫婉道,“小溫同志,這次是我們大意了,沒有把控好,幸好你堅守原則阻攔輝宏沙業採砂。”
“羅秘書,通知財政、水利、河務、安監、環保、農業、國土、旅遊等縣直部門,立刻來縣政府開常委會,我們必須以最快速度,通知所有中標公司,把交過的款子還了,全縣違法採砂,立刻整治,修復河床,恢復生態。”
“各部門協調配合,務必在這篇報告播報出來前宣傳河道整治工作,糾正錯誤,彌補不足,絕不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周長峰知道事態嚴重,態度極為端正,只是他仍有疑問。
“小溫同志,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嗎?”
溫婉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前世經歷過寧縣的官場大地震,周長峰因此被雙開的事。
“最近天氣一直不好,雨水不曾斷過。”溫婉解釋道,“我發現隴上村和九溝村相靠的山有泥沙流失的情況,再過去點就是長隴河,如果輝宏沙業到這個河段挖沙,我擔心會引起那座山的水土流失更嚴重。”
“可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便問對水利方面比較專業的朋友,幾番輾轉才知道這件事,所以阻攔輝宏沙業採砂的同時,便立刻來縣裡說明原因。不敢耽誤!”
溫婉繞一圈,沒有說出趙恆熙,畢竟這已涉及內部訊息,稍不慎會連累了她。
周長峰欣慰地誇道,“幸好你謹慎,否則我們就被動了!”
話說到這裡,溫婉心裡焦急卻也面上不顯,“書記,現在雨水一直下,隴上村和九溝村都在山下低谷地帶,我一氣象臺的朋友說這幾天夜裡會有特級大暴雨,我擔心我們兩村相靠的那座翻身背嶺會山體滑波,想先做防汛工作,讓兩村的村民先遷到長隴學校避一避。”
周長峰笑,“你能未雨先綢繆是對的。不過你朋友說會有特級大暴雨未必會準,國家氣象臺預告了接下這幾天會天晴,升溫,結束這一個來月的細雨。所以你也不用草木皆兵。”
“再來,隴上村和九溝村那座背嶺也沒特別大,有些飛沙走石也不至於會山體滑坡,你一下子要兩村的人遷到長隴學校去,且不說勞師動眾,萬一發生踩踏或引起群體事件,甚至到時並沒有什麼特級大暴雨,你就成了罪人了。”
周長峰對溫婉能提前告訴他們內參的訊息很感激,所以也不免站在她的角度為她多想幾步,“你真有心,就讓他們在家裡待著,沒事別出門。”
這時,各直屬部門的負責人也走進會議廳,周長峰和溫婉的談話結束。
一場關於停砂整治河道的行動風風火火幹起來,誰也沒把溫婉的話放心裡。
溫婉對這結果有心理準備,可是轉移群眾,確實要慎中之重,安全是首位,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溫婉坐上自己的車,看著目前唯一算是她手下的李想,“李大哥,我需要一大批人手幫我組織群眾轉移到長隴學校,你有門路嗎?退伍的同志優先!”
李想沉穩地開著車,對溫婉突然問他這個問題有些意外,這幾個月相處,他也知道溫婉做事很有規劃,不會無緣無故做某一件事,所以他還是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我有一個QQ群,裡面都是退伍老兵,我去裡面問問,您大概需要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