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不值錢嗎?
吐槽歸吐槽,溫和還是默默地帶著程瑾瑜走出去。
令程瑾瑜有些意外的是冰庫放置的地方並沒有什麼遮掩,不僅是溫婉家的冰庫,其他人家也這樣。
溫和鑽進去取了一大塊牛肉,放到籃子裡,然後隨意地把冰庫門關上,連鎖都沒有。
“你們這樣放不怕被偷嗎?”程瑾瑜問。
“不怕啊!大家都有,幹嘛要偷?再說,會偷食物的都是日子過不去的,當做好事就行了。”溫和隨意道,“我們隴上村的人雖然窮,但不是自己的,都不會有人去拿。路上撿到錢了,都是放村委會去,讓失主自己去認領。”
隴上村民的淳樸善良意外重新整理了程瑾瑜的認識。
他看向遠處,那高大的樓房蓋著雪花,卻讓他一眼認出是自己設計的學校。
紅色的外牆在白色的雪地裡顯得格外顯眼。
順著程瑾瑜的視線望過去,溫和用後手肘撞了程瑾瑜一下,朝學校的方向努努嘴,“聽小婉說那是你設計的?”
他突然變得有些嚴肅,“謝謝你!幫我們隴上村設計了這麼漂亮的學校。”
程瑾瑜不太會應接這樣客氣的話,只能微微點頭,“不客氣,我和溫婉是朋友,朋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溫和每次看到隴上村這座像宮殿一樣的學校,心裡既驕傲又感慨。
“小婉讀書的時候吃了不少苦,三年級開始自己和同學走路去上學,她腳比較嫩,腳後跟都磨破了皮,早上去還好,下午放學回來,她的腳掌就長水泡。”
“晚上我媽給她挑水泡的時候,恁是不掉眼淚。”溫和說到這裡也忍不住心疼,“明明就很嬌氣,偏偏跟我爸說,別的女娃子能走的路,她也能走。”
程瑾瑜默,他似乎也看到了那個有點嬌氣也有點倔的姑娘,“溫婉父母不是都在京都工作嗎?怎麼會把她留在鄉下?”
他看溫父溫母把江柔疼得如珠如寶,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反而在鄉下吃苦,有些難理解。
溫和冷哼,“我叔叔嬸嬸的心都偏向著江柔,小婉五歲前還差點被弄丟了。而且戶口本里,江柔就是我叔嬸的女兒,小婉的戶口在我爸名下。”
“我本來也覺得小婉吃點苦也沒什麼,後來我無意中聽到我爸媽心疼她,說江柔上下學都有司機專車接送,明明小婉本來就不用吃這些苦的,明明享受美好生活的應該是小婉的,偏偏我叔嬸打著報答的大旗,卻把親生女兒置之不顧。”
“他們不顧就不顧吧,還喜歡對小婉的事指手畫腳,把我們氣得夠嗆。”
溫和看了眼程瑾瑜,“我聽說你是在饒市當領導的,如果你是因為我叔的職位有意接近小婉,那你就打錯算盤了。我們小婉在我叔那啥也不是,現在只差沒斷絕關係。”若不是血緣斷不了,估計溫婉早斷了。
“你如果是真心對待小婉的,你們來往我不會反對,但如果你敢傷害她,我才不管你是什麼官什麼領導,我就是不吃政府這碗飯也要跟你拼命。”
程瑾瑜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溫和突然提起溫婉父母的事是為了警告他。
來隴上村,他的身份地位好像都不值錢了,但他並不覺得生氣或被冒犯了,反而很為溫婉高興。
他拍了拍溫和的肩膀,“我和溫婉來往,只因為她是溫婉。”溫嚴生的職位再高,也高不過程家的地位,他堂堂程家未來的當家人,還不至於為了溫嚴生來蓄意接近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