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冷忽熱。
忽熱忽冷。
溫婉難受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發著高燒,渾身冒著冷汗。
她不是死了嗎?
醫生將她推進搶救室,恍恍惚惚中,她聽到了他們的慌張,各種儀器附加在她的身上,但她知道,自己已墜入冰寒的深淵,再也不想醒來。
死了,其實也挺好的。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溫婉艱難地坐起身,環顧四周,有些熟悉的陌生,好像她大一剛住進溫宅的房間。
她是死了還要夢迴溫宅一場,再體驗一次父母對自己冷淡嗎?
何必?
她早不在乎他們了!
溫婉晃晃悠悠地開啟房門,想找點水喝,可是她發現門外的世界居然還真的那曾經短暫住過的溫宅。
她究竟有多在意父母的忽視,才會死後如此不甘心地回到這個地方?
不應該的。
她都不留戀了。
她的心早在那場山洪之後就死去了的。
憑藉舊時的記憶,她吃力地爬下樓梯,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喝。
一杯水喝下,溫婉那幹痛的喉嚨才舒服點。
她怔怔地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怎麼回事?
她怎麼會在大一剛到京都的那段時間醒來?
溫婉看向牆上掛著的老式擺鐘,“滴答——滴答——”
五點多。
天雖沒完全亮,但外面那些需要忙碌生計的人也都起來了。
溫宅裡沒有便藥,她得打車去醫院。
如果沒意外,她就是回到了大一發高燒那天,她高燒不退,想讓父母送自己去醫院。
答應得好好的父母因為江柔吃飯時不小心摔了碗割到了手而驚慌失措,讓她自己打車去醫院……
想到天亮後又會重複那樣的事。
溫婉完全不想重溫一遍,於是換上運動鞋,踉踉蹌蹌地想走到路口去打車。
只是高熱讓她著實無力,綿軟的腳讓她一路摔了好幾次。
可那又怎麼樣呢?
她並不嬌氣。
二十多年獨自生活,她不也生過病,可熬著也就都熬過去了。
如今重返18歲,她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她要想辦法在五年後山洪暴發前保住鄉親們的性命,她要救回她的爺奶、她的伯父伯母……
溫婉吃力地再次站起身,卻只覺天旋地轉,往後傾倒的瞬間,她似乎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是她曾在新聞上看到過的大人物,只是這時候的他,是年輕版的……
……
再次醒來,溫婉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左手打著點滴,看床號,還真是冥冥中註定,上一世她獨自來醫院,住的也是這個床號。
程瑾瑜拿著繳費單和血液檢測報告踏進病房,看到溫婉醒來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