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溯被裹住時,其實反應過來了,她伸出觸手想要撐開花瓣,卻被花瓣上一層黏滑的厚膜阻擋,觸手根本沒有可以支撐的點。
夏溯整個人倒著被困在花苞內,她用觸手,用臂刃都劃不開這層膜,這種溼潤的液體像是可以緩解動力。在夏溯把臂刃壓在膜層上向下划動時,膜層的液體就會包裹住刀刃,吸收一大部分夏溯的力量和刀刃的速度。
隨著腦部充血和頻繁的攻擊,夏溯逐漸體力不支,腦袋昏昏沉沉,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
溶液在花苞內升起,夏溯的額頭已經浸在了溼黏的液體裡,像是有一把鐮刀在一層層刮掉她的面板和肌肉。是花苞的消化酸液。
酸液散發著一種濃郁的甜味,過不了多久就會蓋過她的頭,令她窒息而亡,身體變成一攤極具營養的血水。
夏溯不斷朝著一個地方揮舞觸手和臂刃,雖然膜層可以吸收大部分力量,但還是有一小部分造成了傷害。就在她奮力揮砍後,一個細小的裂口出現了。
酸液在此時即將漫過鼻腔和嘴唇,夏溯深吸一口氣,拼命揮舞身上所有鋒利的武器划向裂口。
夏溯的意識逐漸模糊,有什麼東西在搔癢自己的口鼻,引誘著它們開啟吸進空氣。可是夏溯依舊屏著氣。要是她現在呼吸,灌進來的就會是帶有腐蝕性的酸液,自己就會從內到外燒穿。她聽著胸膛裡的心跳聲越來越大,那種慌亂和憋氣的痛感,從肺部和心臟擴張到全身。
夏溯手臂上的動作愈加緩慢,到最後徹底停止。
她無力的泡在酸液裡,感受著身體各個部位慢慢溶解,和臟腑裡膨脹到要爆炸的呼吸欲。
直到最後,連感受死亡的能力也被剝奪。
安咎捏著刀柄猛力向下砍去,花瓣立刻裂成兩半,酸液順著開口湧出。宿羅不顧酸液的腐蝕性,把手伸進花瓣的裂口,拖出了夏溯。
傑克看著沒有呼吸的夏溯開始搶救。
夏溯忽然抽動,大吸一口氣,連著咳嗽好幾聲,躺在地上拼命吸氣。她看著傑克那對藍色的眼睛,呼吸逐漸平復。
傑克鬆了口氣,扶起夏溯。夏溯半搭在傑克身上,看到是朋友們一下放鬆許多。
安咎看著在門口縮成一團的領袖們:“我建議你們立刻部署一個作戰計劃。”
雖然是建議,但他的語氣不容拒絕。那群人只好再次回到會議桌前,和霄蘅,總指揮一起商討出一個作戰計劃,並立即執行。
夏溯此時已經緩過勁,她低頭看著腳下已經被扯爛的綠植,無法想象它是如何一直潛伏在地球上,作為一名聯合國的領袖它知道所有秘密。她轉頭看向旁邊裂成兩半的人皮,倒是有一點沒明白。
夏溯疑惑道:“綠植不是不會說話嗎。”
“一群狡詐的廢物罷了。”
宿羅不甚在意的踩上綠植的屍體。
夏溯蹲下,看著連線花苞的莖脈若有所思。
她用臂刃割開莖,一條聲帶被綁在內部,與複雜的纖維和神經扭在一起。
夏溯驚訝的看著暴露在外的聲帶,這應該是被殺掉的領袖的聲帶。夏溯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人體居然可以和綠植結合,這是個神奇乃至於激動的發現。可是同樣證明綠植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秘密,更加危險。
安咎看著夏溯手中的聲帶:“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綠植早就滲入了地球,悄無聲息了綁走了其中一名領袖,使用他的肉體作為實驗物件。地球上可能還潛伏著別的臥底,或許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國家級別的領導者。甚至有可能是我。”
夏溯相信安咎和傑克,宿羅的體質讓他沒辦法被綠植代替。她明白安咎是在警醒自己,從今往後與綠植的鬥爭中不能相信任何人。
夏溯,傑克,安咎,和宿羅一同幫助軍方清理掉地球上殘餘的綠植,幸虧它們並不瞭解地球,在失去臥底通風報信後很快落入下風。
第二天傍晚,聯合國再次召開會議。這次他們邀請了夏溯他們一起,因為夏溯一行人同樣登上了綠星,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所以準備採納他們的建議。
所有領袖在會議室裡開啟了一段唇槍舌戰,兩方陣營分別為守護地球,和主動攻向綠星。
“真囉嗦。”
宿羅倚在窗邊,照常看不慣聯合國。
這次夏溯也同意宿羅的想法,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她扭頭看向傑克和安咎,安咎向她點頭示意,傑克只是看著她,夏溯讀懂了他的意思。
她從窗邊的陰影中走出,踏入了會議室中央的光圈。
“我建議我們攻打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