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疑點了。夏溯本就疲憊,腦子無法運轉,只好妥協靠在座位上,靜靜等待飛船返回肆星。
傑克和安咎被送進手術室,宿羅被送進了一個有著極高溫度的艙體,促動光斑生產緋雲,讓宿羅迴歸原本的形態。夏溯的傷幾乎都在觸手上,只需讓它在背裡好好休息。
夏溯拿著縫補器一點點縫著脖子側邊的傷口。當時守望者被永刑彌賽亞推開,鐮刀還是刮過了夏溯的脖子。好在沒有傷到頸動脈或是喉管,只需要把皮肉重新連線起來便好。
門被敲響,安咎走了進來。他的腳步有些奇怪,不如平時穩當。
“醫師已經盡力了。把我所有碎裂的骨頭一塊塊拼好可不簡單。過段時間,骨頭會再生,到時候就又可以角鬥了。”
安咎坐到夏溯旁邊。
夏溯歪著頭,手順著脖子上下移動進行縫補:“很少見你把想要角鬥的慾望宣之於口。”
安咎愣了愣。
“觀察很細緻,夏溯。”
夏溯繼續道:“不會是被宿羅傳染了吧。”
安咎否認道:“我和他的觀點不相同。我認可角鬥帶來的挑戰性,使得我更加鋒利。宿羅享受的是絕對暴力。但不能否認,我們都在一次次角鬥中吸取經驗,變得鋒利。”
夏溯笑了笑,頭跟著動,不小心撕扯到傷口。
“等縫補完傷口再笑也不遲。”
安咎頗為無奈。
針線扯起最後一片裂開的面板,將其合住,再縫補。
“守望者提及獻祭靈魂是為了鎮壓先祖。先祖是誰?為何又非要我的靈魂?”
“我也有很多疑問。很多問題關於守望者和永刑彌賽亞,甚至是整個薩迦羅斯。可惜逝者已逝,我們無法再得到答案。”
夏溯眼中流露出失望,安咎安撫道:“不過我的確查出來一個事情的真相。”
夏溯看向安咎。
“是籠罩天空的紅色物質。我帶回了紅色物質的碎片,進行了檢驗,也向迴廊求證。紅色物質的名字是潘藤。它從岩漿下的地核向上生長,聽從於守望者的指令,面積之大可以覆蓋住薩迦羅斯天空的全部。”
“所以潘藤是守望者培育出的植物?”
“未必。迴廊石碑上的確切文字是:“潘騰始至地核,攀至天空。它們是跳動的血管,是增生的恨意。”
安咎向夏溯重複了石碑上的內容。
“跳動的血管,增生的恨意?不像是用於描述植物的詞語。”
安咎點頭:“我也這麼認為。迴廊石碑上的內容通常較為易懂,方便於生物銘記。只有關於潘騰的描述極為模糊。”
安咎見夏溯陷入沉思,說:“我的建議是不糾結於這些沒有答案的疑問。只會徒增煩惱。但如果你的心叩問答案,那你就對尋找答案盡力一試。”
夏溯嘆了口氣:“我明白。”
夏溯想要擺脫被疑問捆住的氣氛,於是道:“我們去看看傑克和宿羅?”
安咎欣然同意。
夏溯和安咎在走廊裡和傑克撞了個正著。傑克表示他正要去夏溯的病房。他身上的缺口全被新的,嫩粉色的肉塊填補,與他傷痕累累的其他身體區塊十分割裂。
三人結伴前往宿羅的房間。原本只剩下一小坨的緋雲正在以可怖的速度增生,光斑閃爍的頻率很快。雖然宿羅的軀體依舊不及原來那麼強壯,但在不斷生長。安咎不由放下心來,或許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對這位性格迥異的同伴產生了情感。
氣氛有些凝重,夏溯說:“我賭等宿羅醒來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去殺了守望者,結果發現她已經死了。”
安咎接過夏溯的話:“然後嘲諷守望者一通,接著挑戰傑克。”
夏溯都忘了宿羅要和傑克角鬥這件事。
“拭目以待。”
傑克站在艙體旁,凝視著伸縮的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