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細胞在脫離宿羅的身體後,很快適應了始垣的溫度,四散開來,開始尋找壞死的細胞和病毒。
病毒立刻檢測到新細胞的入侵,前仆後繼的與之抗衡。
新細胞的數量逐漸減少後,被病毒圍剿。
宿羅快速朝病毒靠近。
病毒感受到後面逐漸靠近的高溫,一部分病毒調轉方向,吸附在宿羅身上,一點點把面板腐蝕。
宿羅抬起手臂,看著面板上密密麻麻的黑點。病毒撕開面板,一團團鮮豔的雲霧在面板下翻湧。
被啃食的痛意令宿羅感到酥麻。
宿羅的臉皮附滿病毒,他的嘴在黑點中撐開一道口子。
“謝謝你們哦,小傢伙。”
病毒將宿羅的面板全部啃開,準備鑽入身體直搗內臟。宿羅胸前的緋雲突然膨脹,緊接著是身體。他此刻再無形狀,隨著帶有光斑熱能的緋雲,撕扯開漆黑的病毒。
宿羅的狂笑聲捲入緋雲,籠罩了所有病毒。
因為過高的溫度,病毒身體中的蛋白開始變形,短暫失去了行動能力。新細胞抓住這個時機,將病毒一網打盡。
緋雲慢慢向著同一個地方聚集,縮聚,從腳到頭,有序的搭建出一個人形。腦袋上的五官最後顯現,他還在笑,紅髮隨著笑聲擺動。
宿羅瞧著新細胞把病毒吞噬殆盡,然後在始垣裡到處遊蕩,補缺被病毒破壞的系統。宿羅自身也因為完整,不需要始垣的孕育,被吐了出去。
宿羅回到生育洞內,爬出洞口,朝著麋罔所在的城市靠近。
在宿羅把細胞運送進始垣的過程中,夏溯,傑克,和安咎分別去了不同沙層,獵殺準備傳播病毒的載體。
宿羅邁入城市的街道,穿過堆疊的屍體,前往市中心。剩下活著的麋罔,全部被安咎安置於此。
宿羅走到安咎身後,他正幫被咬掉臉皮的麋罔提溜著幼崽。
“夏溯和傑克呢?”
宿羅的聲音因疲憊格外低沉。他胸膛裡的光斑忙著修補緋雲,僅供了一點能量供宿羅行動。
安咎頭也不回道:“還在其他沙層幫別的生物。”
安咎拎著一個麋罔幼崽,放到一塊沒有血漬的地上。
宿羅難得沒有說什麼,默默跟在安咎旁邊,看著他幫助麋罔移動。偶爾伸手幫忙提個幼崽。
暫時將麋罔安頓好後,夏溯和傑克也從沙地裡顯現。他們渾身沾了不少液體,跟穿著乾淨素袍的安咎形成強烈對比。安咎甚至有時間把劍擦了擦,現在潔白如初。
安咎問兩人:“你們來的路上看到易悟了嗎?”
夏溯和傑克一起搖頭。
安咎點點頭,心下了然。
易悟已經抱著對保全未來的期望死了。
安咎覺得這是易悟最好的結局。
夏溯,傑克,和安咎對宿羅鄭重地道謝。居然搞得宿羅不好意思起來,胡亂應付著,躲到了麋罔中間。結果被紛紛真誠道謝的麋罔又逼回了安咎旁邊。
安咎看好戲般看向宿羅黑色的眼睛。
“這些感謝是你應得的。你的實力,時運,因果,註定了你是位能擔起責任的生命。”
宿羅難得沒有反駁安咎。
“我曾經被賦予責任,卻沒能完成。我知道你不認可我殺戮的行為,我也不認可你。以我的經歷,正是因為我殺戮的能力不比敵人,才落得如今可悲的境地。宇宙唯一共通的語言,就是暴力。”
安咎直視宿羅的眼睛。他眼球中央的圓點變為了橘紅色,心情在波動。安咎一直好奇促動宿羅殺戮的原因顯露了一角。安咎沒有說話,敏銳的感知和對宿羅的瞭解,讓他明白話語對宿羅無用,唯有行動才能有朝一日讓宿羅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