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招呼過來一支六個麋罔組成的隊伍。他們的前臂格外的長,兩根前肢各有六根手指,十分靈活。棕色的皮毛覆滿油光。
“引路吧。”
宿羅跟夏溯說:“真的有人記路嗎?”
話還沒說完,就看安咎領著隊伍,朝右前方前進。
宿羅凝視著安咎從自己身邊走過:“當然了,安咎肯定會記得。”
夏溯扭過頭:“是的,他會記得。”
安咎領著一眾人返回飛船,麋罔檢查完破損的飛船後,跟領隊報告。
領隊跟夏溯四人說:“飛船四天就能修好,但在協助我們辦完事之前,你們不能離開。”
安咎回覆:“當然。”
傑克此時問道:“該講這事的細節了。”
之前身為僱傭兵的傑克早就知道這種“事”意味著什麼。權力,殺人,恩怨。這三個裡隨便挑兩個,或者三個都有。
領隊的麋罔先走一步:“隨我來。”
他將四人領回了麋罔的搭建地,此時空地上已然築起一個尖銳的沙堡。棕灰色的溼潤沙塊粘合在一起,被擠壓成一個通天的尖柱。
幾個棕點從沙堡上方顯現,以極快的速度向下滑行。幾隻麋罔順著坡從頂端滑下,蹄子蹭過牆壁沒有帶起任何一顆沙粒。他們剛完成建築的房頂,降落夏溯一行人旁邊。他們朝領隊扭了扭耳朵,便離開了。
領隊和他的隊伍帶著夏溯四人進入沙堡。沙堡內佈滿傢俱,全部由一顆顆沙粒拼成。被麋罔塑造成許多誇張的彎形擺飾,圍著中央的桌椅展開。每一面牆壁都帶有一塊略薄的沙層,形狀像是一灘毫無規律的水漬,透著外面的光。
麋罔與人類入座。
沙塊湊成好幾個高聳的椅子,底端的支撐柱細長,頂著一塊圓盤供人坐下。至少夏溯,安咎,傑克,和宿羅是坐在上面。麋罔全部趴在圓盤上,看著十分舒適。
夏溯抬頭望向從屋頂墜下的沙柱,像是山洞水池倒映下扭動的鐘乳石。
傑克也抬著頭,心裡想著一會如若沙柱墜下刺穿幾人,他該如何反應。
領隊麋罔的四肢交疊在身下,端正的趴在圓盤上:“我們的星球呈沙漏型,旋轉一百八十度時,世界會開始向另一端流逝。”
“最底層的生物和棲息地率先流逝,達到另一端時,相對應的可以率先發育。接著剩下的沙層按照順序流逝,在星球的另一端堆成一個新的世界。”
“在原本一端,食物鏈頂端的生物會因為世界流逝而缺乏食物,生存環境變得惡劣,而退化。當他們最後流逝到另一端時,截然變成了食物鏈最底端的生物。”
“星球就這樣不斷旋轉,一端的世界流向另一端,生物鏈顛倒。當世界流逝到另一端時,原本的那端便是虛空。星球的細孔,也就是沙漏最窄的位置是一堵牆。控制流逝的時間和速度。”
“所以你想讓我們幫你們踐踏至食物鏈頂端,並且永駐。”
傑克平靜的說出結論。
麋罔沒有否認,繼續講解:“第一層是體型肥大的牙鯊。他們擁有富有彈力的下顎,從而讓嘴長得更大。嘴裡有十二排高速轉動的牙齒。他們因為自身體型的原因無法清理吸脂蟲,所以需要和頹舌合作。”
“第二層便是我們。我們擁有四顆骨制的角,平時隱匿在身體兩側,幫助軀體收縮肌肉,從而提升身體機能。戰鬥時可以控制銳角扎出身體,變為武器。”
“第三層的生物叫零。他們擁有八條匍匐在地上的腿,頭部可以向裡摺疊,隱藏在腹部,只有在進食時才會露出。”
“第四層是頹舌。噁心黏膩的長舌用於撲捉吸脂蟲。他們不會行走,只能跳。跳的高度經常可以從一個沙層的底端到房頂。”
“第五層是吸脂蟲。附在別的生物身上,靠吸收他們的油脂生存。”
麋罔嫌惡的搖了下頭:“而我們在星球的另一端,卻是第四層的生物,只能靠捕捉縮小十倍,偷吃殘渣剩飯的牙鯊度日。”
“直到下一次流逝,才能重回第二層。”
麋罔突然盯向宿羅:“而你們正好可以幫我們稱霸食物鏈。”
安咎默默嘆了口氣,這種顛覆另一個星球的忙不是他願意幫的型別。
他說:“我們只是角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