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憂的看了眼傑克。
夏溯明白。觸手的尖頭在地上快速替換,回到鏡水旁。夏溯的視線中除了宿羅,還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在移動。她抬頭,看向真菌樹的顱頂。一根根毛茸茸的枝條在空中飛舞,井井有條的編織著覆面的肉體。枝條伸出,吸取鏡水,再輸送到覆面身體裡。不出一分鐘,一個覆面就被創造了出來。
宿羅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點。他沒有思考為何覆面源源不斷地朝自己湧來。覆面的攻擊方式就是嘴裡噴出鏡水,擊中敵人。鏡水會啃食生物表面,再把它凝固住。可惜,宿羅的身體表面滿是灼熱的緋雲,溫度足以蒸發鏡水。
夏溯喊道:“宿羅!”
她忽然想起宿羅在戰鬥時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於是嘗試用觸手觸碰他。
宿羅的左肩傳來觸感,像是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下意識抓住身後的生物,準備攻擊。直到他順著觸手,看到了夏溯。夏溯正在朝他招手。
宿羅解決完面前的覆面,一下閃到了夏溯面前。他盯著夏溯面目全非的臉看。夏溯以為他被驚到了。
“有燚蝕戰士的模樣了。”
宿羅評價道。
他根本沒被嚇到。是夏溯沒有面板的臉只剩下紅色的肌肉,和宿羅的身體有些相似。宿羅不禁開始認可夏溯,被重創下依舊不會拋下戰友。即使兩人只見過兩面。只是宿羅都沒意識到心中的轉變,不過他暫時願意聽夏溯說話了。
夏溯沒有糾結宿羅的意思:“你跟我們一起回地球嗎?”
“你們走你們的。”
夏溯再一眨眼,宿羅又殺向了覆面。夏溯回到飛船,安咎設定航線,回到了地球。
病房裡,三個全身裹滿繃帶的人面面相覷。
夏溯想說話,嘴牽扯臉上的肌肉發出痛意。
夏溯,傑克,和安咎返回了地球,接受治療。因為他們是在聯合國派遣的任務裡受的傷,所以移植全身面板的費用由聯合國報銷。三人現在坐在病房裡,進行康復。
“這幾天聯合國全身心投入到憎面星的研究中,過不了多久便會再派遣隊伍進行相對應的措施。雖然人類逃過了一次淨化,但我們都聽到了鏡水的話,它不會善罷甘休。”
“鏡水的態度是拒絕溝通,那麼聯合國能採取的方案只有一個,在鏡水解決人類前先解決掉鏡水。”
安咎理性分析道。
“按照鏡水的話它就是星球本身,連覆面也是它的造物。如果人類想解決鏡水只能解決整顆星球。先不說道德問題,毀滅一整顆星球的操作很難實現。”
夏溯緩緩轉動腦袋,新移植的面板牽著脖子和下顎,有些不適。
傑克靜靜坐在病床上。
安咎同意夏溯的觀點。
“摧毀一顆星球要從中心將其炸開,或者分裂。需要的能量和科技過於刁鑽,不知道地球是否具備這種能力。況且,道德也不允許人類這樣做。可惜,現實是憎面星和人類只能活一個。”
安咎說話向來犀利。
“或許如果能讓鏡水意識到人類具備摧毀它的能力,它就會退縮。鏡水和人類各退一步,避免相互毀滅。”
“夏溯,地球具備摧毀一整顆星球的能力嗎?”
安咎望著夏溯的眼睛,問出這句話。沒有質疑,只是單純的詢問。
夏溯看著安咎,沒有回答。
黑夜與繁星包裹著肆星,角鬥場難得安靜下來,不再噴發血霧。夏溯走進角鬥場,拐進娛樂區。碩大的娛樂區中各種設施應有盡有,上到極限運動,下到賭場。這也是肆星的角鬥場為何火爆的原因之一,不僅有由數千種生物組成的角鬥賽,還有最頂級的服務。
夏溯環顧四周,沒有找到目標身影。她前往下一個地點,位於角鬥場和晶體森林中間的峽谷。峽谷由兩面極為高聳的壁面組成,靠近角鬥場的壁面由不同的金屬和石塊拼接而成。靠近晶體森林的壁面則由灰藍色的水晶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