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被凍結在薩迦羅斯最為高聳的金屬塔裡,位於厄琉西斯和流浪胃都中間。她會出現在每屆悔恨嘉年華上,觀看永刑彌賽亞的角鬥賽。
夏溯回過頭,卻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守望者的面容。守望者如同一座雕塑,蒼白到彷彿是從這個宇宙跳脫出的靈魂。
安咎跟夏溯和傑克解釋:“那個肉球是守望者的坐騎,千吼象。嵌合了三百多隻生物發聲器官的巨獸,吼叫可引發器官共振爆炸。它的存在一直和守望者並列。”
夏溯認真的點頭,等安咎轉身,才跟傑克耳語:“我看他不是白劍成精,而是史書成精。”
從夏溯入場開始,呼喚永刑彌賽亞的聲音就沒斷過。
夏溯必須拔高聲音,才能讓傑克和安咎聽見自己說話。
“悔恨嘉年華舉辦了三十八屆,也就是說永刑彌賽亞至少打了三千八百場角鬥。”
安咎始終抱有懷疑:“很難想象一個角鬥士會一直連勝九十九場,但總在一百場時敗北。薩迦羅斯上甚至有傳說,說永刑彌賽亞身上帶有詛咒,讓他不停在百場角鬥中感受接近希望卻又破滅的痛苦。”
傑克說:“有什麼詛咒之說,是實力缺陷,或是故意如此。”
夏溯也認同兩人的說法,永遠敗於百場這件事太過巧合。觀眾的歡呼聲忽地拔高,岩漿彷彿在聲音的震動下開始流動,圍繞著角鬥場濺起火星。永刑彌賽亞率先入場。夏溯注意到歡呼聲中不僅有為永刑彌賽亞加油助威的聲音,還有詛咒他永遠不得勝利的聲音。
另一名選手入場。她的步伐輕盈,鋼骨碰撞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六隻腳被金屬覆蓋,撐起圓鼓鼓的肚子。她的上半身與人類有些相似,臉上橫著密集的眼珠,口器嗡嗡作響。
“塞勒斯!”
有觀眾高聲喊道。
塞勒斯是來自母巢的選手,經過層層篩選配對出的優種基因,曾在與流浪胃都的戰役角鬥中為母巢奪得勝利。
永燃角鬥場沒有宣佈開始的號角。兩名角鬥士登場的剎那,就朝對方殺去。彌賽亞令腿上的熔岩凝固,動作沒有絲毫停滯。他的右臂溶解,又迅速重組,變為鋼骨刃。彌賽亞轉動右腿,突然他改變方向,向著塞勒斯的死角突刺。
塞勒斯歪頭輕鬆躲過這一擊。彌賽亞趁著塞勒斯還沒拉開距離,針對她的死角不斷攻擊,可都被她輕易躲過。塞勒斯密密麻麻的眼珠佈滿額頭,轉動著,清晰捕捉到彌賽亞的每一個動作。她的視野裡沒有死角。
彌賽亞很快意識到了這點,退後,不再近距離攻擊。他的右臂轉化為能量炮,與岩漿同色的光芒彙集在手臂內部,緊接著發射。塞勒斯靈活躲過。六條腿貼著地面匍匐前進,速度異常迅猛。塞勒斯殺到彌賽亞眼前,她抬起腹部的前四條腿,刺向彌賽亞。
彌賽亞右臂的鋼骨再次變換,變換為一塊膨脹的盾牌。盾牌表面鼓動著,像是一塊未完全凝固的熔岩。盾牌沒有受到預想中的攻擊,彌賽亞想要閃避卻已經晚了。塞勒斯躍到他身後,將前肢全部沒入他的後背。
盔甲縮小了塞勒斯腳的面積,增加了壓力。她的腿插入彌賽亞身後,力量不斷加劇,直到半條腿全部沒入彌賽亞的肉裡。彌賽亞彎腰,準備把塞勒斯甩出去。塞勒斯察覺到這點立刻想要退開,其中一條腿卻被夾在彌賽亞的骨骼裡。
塞勒斯為了自保,只好自行斷掉一條腿。否則被彌賽亞扔出抓住間隙,比賽一旦陷入他的節奏,將極其難打。彌賽亞抬起左手,從背後拔出陷在肉裡的那根腿。
塞勒斯突然痛苦的倒向地面,腹部開始顫抖,一個個胚胎從腹腔滑落。觀眾席上一陣譁然。
安咎聽到前排的議論聲:“塞勒斯居然用幼卵作為誘餌,她太想贏了。”
十多個長有一層粘膜的胚胎立在地上,很快,粘膜被胚胎自身吃掉,十多隻長像塞勒斯的幼崽出現。塞勒斯的口器再次開始嗡鳴,那群幼崽接收到了訊號,它們的基因配種極具殺傷性,就是為了角鬥而生。因此剛孵化,就有殺戮的能力。
彌賽亞一時間被包圍。胸口處的凹陷出現,夏溯這次看清了,正如傑克所描述的幾乎一樣,一顆跳動的能量核。似乎有什麼東西核心內部蠕動,夏溯瞬間明白了。
能量核蠕動的表面和裝有哀歌貨幣的皮革盒子一樣,角鬥士被封印的吼叫在內裡掙扎,想要突破容器。
夏溯激動的拉過傑克:“你還記得我們說衝擊波像是聲音嗎?因為它就是聲音!”
“你看著。”
能量核開始坍塌,聚攏。彌賽亞彎腰,再直起的一瞬間,身上再次出現噴發的裂口。衝擊波將塞勒斯的幼崽撞飛,它們掉進岩漿,哀嚎著化為了血水。
傑克明白了夏溯的想法,他看著夏溯閃著興奮的眼睛說:“他從來沒用哀歌貨幣進行過任何交易。”
夏溯點頭道:“沒錯。永刑彌賽亞把得到哀歌貨幣全部儲存至能量核內,化作聲波,在角鬥場中用於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