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上有四處被腐蝕的痕跡,夏溯將上面的石灰擦掉,露出原本的色彩。畫像被長時間壓在礦石中,整體顏色變得灰暗,還有些許變形。
“這是守望者。”
尚醫生不知何時湊到了夏溯背後,越過夏溯的肩膀觀察起這幅畫。
畫上兩名穿著得體的生物貼著彼此而站。高挑的女性擁有潔白的面容,石塑般簡潔有力的身軀,倒是和守望者的形象有幾分相似。
她挽著另一個生物的胳膊。他把後背挺得筆直,依舊掩蓋不了從袖口露出蒼白的手臂,透著病態。
兩個生物臉上雖沒有笑意,夏溯卻能感覺出他們碰撞出的幸福。
夏溯問:“你怎麼知道?你應該沒見過守望者的容貌。我聽其他薩迦羅斯的居民說守望者只有在戰役時才會現身。”
尚醫生不置可否:“是嗎?我記得我在母巢的培養穴旁邊也見過她。”
夏溯疑惑道:“守望者不是一直被凍結在高塔裡嗎?怎麼會出現在母巢。你確定你沒看錯?”
尚醫生回想了一下:“那副蒼白如石塑般的軀體可不是能輕易忘卻的。我基本能確定我看到的就是守望者。”
夏溯問:“你什麼時候看到的?”
“兩個月前吧。我來母巢購買改造零件,眾所周知母巢的基因科技很是發達。那天夜晚我捧著新買的零件,路過母巢中央的培養穴,忽然一個像是幽靈的生物從拐角處出現,嚇了我一跳。”
傑克和安咎也湊了過來,安靜的聆聽尚醫生的話。
“薩迦羅斯的夜晚很黑,暗斑像是血塊一樣凝結在天上。我看到那個蒼白生物後立刻躲到了建築後面,看著她一步步走進培養穴。她突然回頭,神情極端痛苦,好在沒發現我。”
夏溯喃喃:“真是奇怪……”
安咎說:“這並不符合薩迦羅斯生物所描述的守望者。要不然就是他們向外來者隱瞞了事實,要不然就是守望者向薩迦羅斯隱瞞了事實。不過,這總歸是薩迦羅斯內部的事,我們不應該干涉。”
尚醫生點頭同意:“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沒和任何人說。”
夏溯說:“你剛剛和我們說了。”
尚醫生說:“我們都是人類,我想人類作為外來者總不會影響到薩迦羅斯的執行軌跡。”
傑克對尚醫生的話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尚醫生目前沒有動機欺騙夏溯三人,但傑克的習慣讓他對模稜兩可的資訊持有懷疑態度。
夏溯總結道:“總之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四人略微在胃囊裡又四處尋了會寶,接著順著滑索返回地表。夏溯三人跟著尚醫生穿過流浪胃都,許多建築都由利爾坦的骸骨製成,舊黃色的骨骼支起五顏六色的布料,變為一個個高聳的居民樓。
尚醫生一邊走一邊介紹:“流浪胃都最暢銷的出口產品就是布匹。是由反芻鷲的胃囊所製成。反芻鷲以植物為食,遍佈薩迦羅斯。他們的胃囊會被植物的汁水染成不同顏色,還極具伸展性。當然也可以手動上色。”
走著走著四人就來到了一個頭骨面前。頭骨大的可怖,夏溯猜想也是利爾坦的遺骸。
尚醫生從大衣裡掏出一個工具,有節奏地敲擊頭骨,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過了幾秒,頭骨慢慢張開嘴,顯現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尚醫生快步向裡走,回頭見夏溯三人站在外面不動,勾手示意他們快跟上。
夏溯轉身和傑克,安咎說:“即使有危險以我們的實力大概不會出問題。”
安咎和傑克點頭:“我想也是。”
說罷,三人繼續跟著尚醫生深入地下。
地下沒有任何光亮,只有尚醫生自備的一個手電筒作為光源。四人穿過冗長的隧道,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個吊滿寶物的商鋪。
琳琅滿目的寶物被吊在頭頂,大片大片類似毛毯的藝術品垂釣在眼前,把洞穴隔成一條條窄路。尚醫生輕車熟路的繞過毛毯,走到了商鋪門口。商鋪位於一個洞穴裡,前面都是寶物,走到最深處才見一個由紅色布料支起的帳篷。
尚醫生蹲在地上,彎腰匍匐進了帳篷。夏溯和傑克對視一眼,跟了上去。傑克的身高有點過於誇張,只能趴著進去。進了帳篷,內裡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