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溯點了點頭:“殺戮不是通往勝利的絕對道路。在角鬥場你也可以透過僅僅打敗敵人而獲得勝利。”
男人問:“你在角鬥士中處於什麼水平?”
夏溯笑著反問:“你覺得我處於什麼水平?”
男人也後退一步,打量夏溯。
“你將成為我不容小覷的對手。”
夏溯的笑容愈發燦爛:“我很期待。”
男人思考了一瞬。
“很好,那我便成為一名角鬥士。”
夏溯對他燃起了非凡的興趣。日子又變得有盼頭了起來。她本來想提醒一句,角鬥士屬於高風險高回報,血性與殺戮不可避免。但當她真的望進他的黑眸時,夏溯知道他的生命早已飽含血液。
夏溯想的的確沒錯。他遵循自己的過往和本質,尋到了角鬥場。
夏溯說:“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安靜了。安靜的彷彿不曾擁有姓名。
“安咎是我的姓名。”
“很高興認識你,安咎。我是夏溯。”
夏溯帶著安咎去見了憲司。憲司見是夏溯舉薦的人,於是很快就給安咎安排了第一場角鬥。夏溯特地去觀看了。
安咎果然沒讓她失望。
比賽剛開始,雙方入場,安咎走到場地四分之一處時就不再動過。對手朝他步步逼近,他還是不曾挪動一根手指。對手猛地打向安咎,安咎還是不曾有任何動作。
安咎的對手倒下了。就在碰到安咎前的最後一秒,夏溯看到了。安咎單手握上刀柄,一道凌厲的白刃乍現,是夏溯此生從未見過的純白。
安咎手握刀柄快速下壓,劃過對手的腳腕。血液噴湧,對手瞬間砸向地面,腳腕上出現兩道細長的血口。當對手倒地發出悶聲時,安咎已經重新站定,就像腳下哀嚎的對手跟他沒有關係一樣。只有夏溯看清了他的動作。
他站的靜然,如同月光下的蘆葦。
但夏溯並沒有著急讓憲司幫自己和安咎安排比賽。她要安咎一步步爬到角鬥場的最高層,再讓他品嚐難能可貴的失敗。
安咎不負眾望,在兩週內打遍了現役的所有角鬥士,向夏溯發起了挑戰。在這期間,安咎不曾缺席夏溯的任何一場角鬥。他甚至跟著夏溯去到了肆星,認識了滅琅。
這一天終於到來。夏溯和安咎早早等在休息室。
夏溯和安咎一同入場,這是一場沒有觀眾,亦沒有喧囂的角鬥。
整個偌大的角鬥場只有夏溯和安咎二人。夏溯甚至能聽見安咎的呼吸聲。
夏溯總覺得安咎變了一副樣子。與初見時截然不同。素色袍子籠蓋住不過分健碩的肉體,面龐不再有任何瘦弱的痕跡,五官像是一個個久經清風吹打出的石塑。
“我注意到你有來看我的每場角鬥。”
安咎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沒有人宣佈開始,兩人不約而同,同時向對方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