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綰揉了揉她的頭：“二丫真乖。”
得了糖的二丫捨不得吃，一路捏著糖小跑回了家。
她將手裡的六塊水果糖分給了大姐一塊，還有三丫，就連襁褓裡還沒斷奶的四丫都考慮在內了。
剩下的三塊水果糖，二丫自己留一塊，她爸一塊，她媽一塊。
吃著甜滋滋的水果糖，姐妹三個笑彎了眼。
當媽的馬春梅卻覺得心酸，她將身子背過去，偷摸的把臉上的淚擦乾淨。
又若無其事的將自己手裡的那塊水果糖分給三個女兒吃。
馬春梅的男人衛軍下班回來了，剛坐下，就見二女兒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
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一顆水果糖。
據他所知，家裡最近沒買過什麼糖果。
想到這裡，他臉色逐漸嚴肅起來：“二丫，這糖你從哪來的？跟爸爸說實話。”
二丫被她爸的臉色嚇到了，那句“隔壁漂亮嬸嬸給的”話，死活說不出來。
馬春梅瞧見女兒快被嚇哭了，瞪了一眼衛軍：“隔壁嫂子給的喜糖，一共六顆，二丫沒捨得吃獨食，給家裡人分了分。”
見自己誤會女兒了，衛軍趕緊道歉：“二丫，爸爸對不起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二丫見爸爸跟自己道歉了，心裡的那點委屈瞬間沒有了。
不過衛軍不好意思跟自家閨女搶吃的，他將手裡的那顆水果糖又還給了二丫。
以為爸爸不喜歡吃糖的二丫歡天喜地的拿著糖，找大姐和三丫分享。
夜裡，孩子都睡下了。
衛軍將今天老家打電話跟他要錢的事情跟媳婦說了。
“上個月不是剛打過去一百塊錢嗎，怎麼又要？”
“咱娘說老三要結婚，老三媳婦的孃家跟家裡要兩百塊錢的彩禮，要是不給就——”
“就什麼？”
“就把老三抓進去，說老三強姦，還要把肚裡的孩子打了。”
頓了頓，衛軍又說道：“咱娘打電話說，她找人算過了，說老三媳婦肚裡的孩子是個男娃，要是打了，老三這輩子就是絕戶頭的命。”
聽到這話，馬春梅沉默了。
過了好久，她才開口：“說到底，你娘還是嫌棄我沒給你們衛家生個男娃出來，對不對？”
衛軍見媳婦誤會了，急忙解釋道：“咱娘沒這個意思，我也沒有，這輩子咱就守著四個女兒過了，照樣能把日子過好。”
馬春梅有些累了：“你每個月都要把一多半津貼寄回老家，還要給你死去戰友的遺孀寄錢，我們一家六口在家屬院裡也是要吃喝的，家裡現在沒剩多少錢了，就這六十塊錢，你要是想給老家匯錢，就拿去吧。”
衛軍攥著那六十塊錢，說道：“媳婦，馬上就要發津貼了，等發了津貼我就給你，這錢我先拿去給家裡用，再找戰友借點就差不多夠老三媳婦孃家要的彩禮錢了。”
馬春梅“嗯”了一聲，就背過身子不再說話了。
家屬院的人都說她男人顧家還老實，不僅不嫌棄她生了四個閨女，就連每月的津貼都交給她保管。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她男人將一多半的津貼都匯給了老家的爹孃和兄弟，還養著戰友遺孀一家。
每家鍋底都有灰，她只是不願意說出來被人看笑話。
——
傅錚帶人忙活了兩天才算把院子弄好。
林綰綰要的青石板小路，可以沖水的廁所、納涼的小涼亭、泡澡的浴缸和淋浴頭，傅錚都給安排上了。
原本空曠的小院裡還栽種上了三角梅和雞蛋花樹。
傅錚不知道又從哪裡刨來幾棵手腕粗的荔枝樹苗、木瓜樹苗、楊梅樹苗，也一起栽種到了小院。
等明年夏天，就能在家吃到自家種的新鮮水果了。
離傅錚銷假還有一天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