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沿手裡拿著老煙槍的林水生聽到動靜,眼皮子抬了抬。
悶聲道:“閨女醒了?”
“醒了。”
王秀娥一屁股坐在床上,耷拉著眉梢悶聲不吭。
平日裡尖酸刻薄的嘴臉在此刻都多了幾分可憐。
想到最近這幾天隊裡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她就發愁。
閨女這次跳河,說白了,和知青點的那小白臉脫不了關係。
她真想去知青點手撕了他。
但是她又不敢。
閨女喜歡那小白臉喜歡的緊,她要是敢傷害那小白臉,保不準閨女到時候生氣,連她這個做孃的都不認了。
一想到那副場面,王秀娥就難受的喘不上來氣。
難不成,真要霸王硬上弓的逼著那小白臉硬娶了她閨女?
那小白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麼養活她閨女。
兩人婚後難不成喝西北風?
那小白臉能餓著,她寶貝嬌養長大的閨女可不能餓著。
早知道,當初就該狠下心,不讓閨女和那小白臉知青接觸。
可是,閨女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別說狠心了,就是大聲對閨女說話,她都沒有過。
生怕惹惱了閨女,以後不搭理她這個做孃的。
到那時,才是在她心尖上捥肉。
林水生手上的菸袋在桌上磕的梆梆作響,見自家老婆子滿面愁容那樣,心裡也不舒服。
“老婆子,你一直唉聲嘆氣的作甚?是不是家裡的那幾個混賬小子又惹你生氣了?等明天,我替你教訓他們。”
“他們才不敢惹我生氣,我是為咱閨女發愁。”
“咱閨女能吃能睡,和之前一樣,你有啥好發愁的。”
王秀娥聽到這話,白了他一眼。
“閨女跳河這事,隊裡鬧得風言風語,都在說閨女是為了知青點那小白臉跳的河,我聽了心裡難受。”
“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只要閨女沒事就成,大不了,咱們養閨女一輩子。”說完。林水生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
他們老兩口還年輕,趁著還有幾年活頭,多掙幾年工分,給閨女攢些體己錢。
再加上家裡沒花完的那三個大金元寶,有了這些東西,即使閨女這輩子不嫁人,也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