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輪到秦淮仁大展身手了,現在的他既是一村之長全村人的希望,又有了鎮政府的全力支援,而他要做的就是帶著全村的人把蔬菜大棚給搞起來,盤活了。
秦淮仁明白,屬於自己的時代到來了,再也不用看徐美玲的臉色,受徐家人的惡氣了。
有沈祥瑞在自己的後面站著,充當靠山,徐彪是再也不會翻起來多大的浪,造出多大的動靜了,只有眼氣秦淮仁成氣候。
秦淮仁帶著鎮政府蓋公章的委任書,來村大隊部進行交接了,新老村長交接,按規矩全村幹部都要到大隊部裡開會碰頭,發表意見討論未來村裡的發展。
“村裡一共就咱們十一個人,鎮政府的意思你們也知道了,該是新老幹部換屆的時候了,你們都是帶把的老爺們,咋就這麼幹坐著,是爺們的都給我蹦個響屁。”
副鎮長吳康受沈祥瑞的委託來主持村幹部的換屆交接工作,見大家都不說話,臉就拉得老長,陰陽怪氣了起來。
一頓不滿意的吐槽後,吳康見坐在自己左右兩邊的新老幹部還沒有人吭聲,就連被鄉鎮重點培養的幹部秦淮仁都沒有說話,有點失望。
“我知道,鎮班子領導直接干預村委幹部換屆,還是頭一次,有意見就直說。”
為了打破這個尷尬的情況,吳康開始點名了,剛好他看見坐在秦淮仁身邊的張志軍躍躍欲試,一連的不滿意。
“張志軍,看你一臉怨氣的樣子,是不是有意見,你帶頭說吧。”
既然被點了名,張志軍也不藏著掖著了,其實,對徐彪這些老村幹部意見最大的還不是秦淮仁,而是張志軍。
他打小就是這樣火爆的性子,跟村幹部家也不對付,還是娃娃的時候,就常跟村幹部家的孩子打架,長大了更是對他們厭惡。
“要我說啊,別折騰了,這些老幹部都是長輩,把村子給管爛了,再交給我們,我可不想收拾這爛攤子。現任的村幹部才餵飽了,再換我們這些新幹部,怕是又得喂成尸位素餐的窩囊廢。”
話糙理不糙,張志軍這麼硬氣地把話給說了出來,惹得這些老幹部們一個比一個的臉色難看。
幾個老幹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全落在了徐彪身上,他明白大傢伙這是讓他帶頭回擊個話。
只不過,被強制撤職的徐彪就猶如被拔了牙的老虎,說話也沒有那麼硬氣了,只能指桑罵槐地說:“秦淮仁這小子成了氣候,跟班的也成精了,志軍這孩子性子還是那麼直。不過,你們真要接了村幹部這攤子,沒準比我還多吃多佔。”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徐彪這樣陰陽怪氣還是再間接表達自己的不滿,被鎮裡的領導安排撤了職,也就沒有了再明目張膽多吃多拿的權力,還要被這些跟他不對付的後生給說教。
別說是在村裡霸道了二十多年的徐彪,換做哪一個當慣了土皇帝的人,都有意見。
一直對徐彪沒有好印象的吳康又開口說:“老徐,你什麼意思,年輕人不懂事,你這個老村長還不懂事嗎?你當村長就得多吃多佔,真把鎮領導當瞎子嗎?”
徐彪有點破防,把握不住情緒了,也不顧及鎮幹部的面子,當即回懟:“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我當了二十多年村長,兢兢業業,誰多吃又多佔了?”
“哼,拋開村裡的這些老幹部,誰不知道你多吃多佔,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張志軍直接把話挑明瞭,完全沒有再給老幹部留任何情面。
“哼,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咱村裡面有幾個讀過書認識字的,當村幹部就那麼容易?別以為搞個大棚種植就成氣候了,當幹部不止是會弄大棚就夠的。”
徐彪還是不肯示弱,拉著臉口氣很衝直指對面的五個年輕幹部,然後又推了一把自己身邊的張大成,意思是讓他也說說話,別總讓自己一個人丟人。
“欸,徐村長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們老了是該給你們年輕人發展的機會了。要是上頭來人視察工作了,我們不招待不給好處,那能行?咱們工作的好壞,還不是人家說了算,要是不喂好了上面,工作咱們開展?”
張大成作為村委的主任,對於這一點比徐彪更有話語權,80年代的時候,基層的幹部普遍都是這個作風,吃拿卡要特別在行,但是工作就草草應對。
這不是一個地方的特色,而是全國各地基層的頑疾,畢竟是傳統封建農業大國的根基,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糟粕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就好革離掉的。
如今,鎮政府拿徐彪這些老幹部開刀,大力培養秦淮仁這種有思想的新幹部,足以見得鎮政府領導要革除陳規陋習的決心。
秦淮仁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心裡已經明白,改革就是發展的動力,但現在這些頑固的守舊勢力依然還在阻礙,不過,守舊的徐彪等人對經濟發展的阻礙不過就是蚍蜉撼樹。
“到底有多少是招待了上面的幹部,又有多少是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村幹部吃的,我們這些村民那全都是,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
要說招待和私吞,那肯定繞不開村裡管錢的會計侯森,剛才張志軍這話無形中又把他給捎帶了進去,這讓這個猴精的小個子老頭,心裡不是滋味。
“你可得了吧,真以為讀過幾年書,就能耐大了。村裡的這些賬,以前就沒個底數,再說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村裡原始賬上到底是多少錢?”
吞吞吐吐的侯森,一句打岔的話,正顯出來了他的心虛,接著又心虛地補充了一嘴。
“接我侯森班的又不是你,是小皮,要不以後幹部的接待,你們包了,還真不一定幹得好呢!”
吳康看情形不好,怕吵起來,趕緊點了一下秦淮仁。
“秦淮仁,你是新村長,你來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