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懷唸啊。
學生時代的那些耳熟能詳的草藥植物盆栽都還在老地方競相生長著,跳動傘菌和阿比西尼亞縮皺無花果在花架上挑釁地敵視著對方。
斯普勞特教授把溫室弄得很潮濕,玻璃上都沁出了水珠。比爾微笑著環顧著幾塊大片的寬敞玻璃窗框,眼角突然瞥到那株毒牙天竺葵後一個迅速躲閃的身影。
“是誰在那?”
男人清涼的聲線不高不低地響起。
毒牙天竺葵的葉子輕輕抖了一下。半陰半暗處,一個身材火辣的少女緩緩走了出來,修形貼身的淡孔雀藍的滑料子裙裝,銀發高紮盤起,低斜著戴著頂扁尖小圓帽。
眼神紮人地透著難以馴服的高傲。
男人前進的腳步停住了。
“這位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他的神情溫和又愜意,很容易讓人放鬆下來。淺棕色的瞳仁帶著禮貌的笑意,渾身利落分明的線條輪廓帶來夏日的陣陣清爽。
“嗯……比爾·韋斯萊?咳,芙蓉·德拉庫爾,”少女明顯頓了一下,掩蓋著以前從未有過的緊張感,“來自法國著名的布斯巴頓學校。是這樣……我目前急需一個英語教師,聽阿利說你是最好的人選。”
她一股腦兒地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全吐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後絞著等待。
男人從褲兜裡伸出左手,慢條斯理地玩著耳垂上的尖牙耳環,“阿利是誰?你是指……哈利?”
“……正如你看到的,急需一個英語教師。”
出師未捷。芙蓉有點尷尬,把雙腳又並了並,盡量露出自己引以為豪最淑女最知性的微笑。
比爾盯著她看了幾秒。
好漫長的幾秒。
男人的肩膀突然抖了起來,他神情散漫地咧嘴笑了起來,挑起叛逆的眉梢直勾勾地看向一臉吃驚的少女。
“哦?語言其實是需要天賦的,德拉庫爾小姐。讓我來看看您適不適合學英語,”芙蓉只記得他向自己邁了一大步,下一秒自己高傲的下巴就被修長的手指高高挑起,
“請把舌頭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