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伊爾迷也不會這樣,他雖然會將赫露依負責刑訊他的動作視作是“赫露依果然關心我呢”,可也不至於扭曲到會喜歡被這樣對待。
這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奇怪吧?
赫露依突然有點沒那麼想要伊爾迷和西索見面了,總覺得兩個人會臭氣相投到不知道升級成什麼奇怪麻煩的東西。
“想繼續的話回答我的問題。”赫露依回答說。
而西索哼哼唧唧地從地上爬起來:“那算了~我也沒有變態到這個地步~”
……已經足夠“變態”了。
被提醒到這個新的形容詞的赫露依在心底想,年幼的繼父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裡已經有了小小的餘震。
父親沒教過還能有其他怎樣的懲罰手段……樣本不夠多她還能夠怎麼辦?
考試怎麼會考超綱的題目啊!
最終,他們還是在公寓裡放了一把火。
在某些事情上有奇怪追求的西索堅持要留下來看:“既然是告別,應該莊重一點才可以呢~”
“留在案發現場容易被發現。”赫露依不理解這種奇怪的堅持,殺了人還想要回到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作品早就出現在揍敵客說的錯題集裡面了,“還有,揍敵客內部不允許自相殘殺。”
“我還是覺得剛才的西莉亞比較有趣?如果不賭上性命的對決,就完全就沒有doki☆doki的興奮刺激了呢~”靠著牆的西索撇著嘴,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艱難地除錯過後他找到了一個不會碰到傷口的站姿。
他破破爛爛的衣服外面還纏著一條浴巾,那是赫露依為了不讓鮮血滴出來留下罪證而要求西索帶著的。
“興奮激動”令赫露依感到了一個寒顫,或許是冬日夜晚的氣溫太冷的緣故。
“如果不曾手下留情,你不合時宜的挑釁遲早會讓你送命。”
“西莉亞又怎麼知道,我這麼做不是建立在我很確信,西莉亞並不會殺死我的前提呢?”西索臉上屬於小醜的彩妝早就混上了從額頭順流下來的血跡,這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更加怪異了,“當然也有可能~我同時也在嚮往著死亡……那畢竟是人類的最終形態~”
他像一個哲學家一樣,宣稱道:“對於死亡,每個人既期待又害怕,矛盾才是人類的本質。”
“你一個人無法代表‘人類’。”赫露依說,“你只是喜歡在生死一線的刺激,受控於多巴胺的分泌,奇怪的是你而不是人類。”
“明明西莉亞也非常奇怪呢。”不遠處的火焰跳動著,倒映在西索金色的瞳孔裡,那頭和希斯如出一轍的紅發也似乎成為了火焰,“而且這一點,明明是我很像希斯的地方~”
……一點也不像吧?
赫露依的臉上浮現出大大的問號,她很少這麼表情外露,這個謊言拙劣得她都不想稱之為一個謊言。
遺傳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赫露依”很像“席巴”,“伊爾迷”很像“基裘”,糜稽太小還看不出來,而西索……除了長相之外,赫露依怎麼都找不到他是希斯孩子的證據。
也許那是約瑟夫的錯,如果她的繼子能夠像小一號的希斯那樣乖巧,赫露依保證自己會更有耐心。
火焰越燒越烈了。
燒灼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木頭燃燒的噼裡啪啦聲音響起,火焰吞噬著這間公寓,吞噬著在那裡發生的一切。
無論是子殺父的罪孽,還是父對子的懲……獎勵。
火光沖天的時候,他們聽到了警車又或者是救護車的警笛聲。
所以赫露依並不推薦燒房子這種善後方式,動靜太大了,很容易被外界察覺。
“該走了。”赫露依提醒道,“你不會想在監獄裡‘as’吧?”
“魔術師可不能被發現手法~”西索說著,將浴巾丟向了火焰之中。
……繼子有時候還喜歡一些奇怪的比喻,赫露依決定將這句話翻譯成“殺手可不能在案發現場被逮住”。
這麼一看他還是很適合揍敵客的。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燒焦的屋子成為了僅存的罪證。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12月24日,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