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丟下了這一顆重磅炸彈:“——塔瓦娜,或者說塔瓦娜·肯特尼亞,她是羅思利·肯特尼亞被丟到流星街的私生女,也是他如今,唯一還活著的後代。”
赫露依試圖回憶這兩個人的長相,然後發現羅思利因為衰老而變白的頭發看不出原來的發色。
“……你是怎麼知道的?”凱特皺著眉,懷疑起了這份情報的來源,“如果說這是‘羅思利·肯特尼亞’想要維護血脈安全的手段……”
他的話說到一半,注意到赫露依驟然望向門口的凱特也迅速望了過去。
“下午好,二位。”身穿黑色西裝的黑發少年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這份情報,是塔瓦娜親口告訴我的。”
“庫洛洛·魯西魯。”仍然記得他自我介紹的赫露依喊出了他的名字,“你獨自出現在這裡。”
沒有他的其他……流星街的說法,是“同伴”吧?
主動送上門來的人質,多麼自投羅網而又匪夷所思。
前幾天庫嘩提到他的念還在成型階段,而現在的他和上次的狀態幾乎沒有改變。
是什麼給他的自信?
“記得結賬,魯西魯先生。”千耳會成員站起身,“這裡的監視裝置已經全部關閉,你們可以放心大膽地溝通……我就先走了。”
“……我忘了一件事情。”凱特懊惱地低聲說,“我們沒有付封口費。”
他之前和金都是得到訊息就離開,也不用特別處理自己的下落……以至於凱特都忘記還有這個方面的考量。
赫露依沒有說話,只是稍稍安撫地拍了一下凱特的手,也沒有阻止這個千耳會成員的離開。
事情出現紕漏應該先去解決,而不是責怪……再說了,同樣缺乏相關經驗的她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同樣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庫洛洛坐到了剛剛空出來的那個座位。
他看起來頗為友善地舉起雙手:“我無意與你們為敵,也自認沒有這個實力……揍敵客小姐,你需要殺死的目標是羅思利·肯特尼亞,就這一點來說,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他是你同伴的‘家人’。”被叫破身份的赫露依平靜地指出這一點,“而就是塔瓦娜阻止了我的行動……你是說,你會為塔瓦娜為敵嗎?你的動機呢?”
殺手不會去追問委託人的動機,但這不代表動機不重要。
尤其是在區分立場的時候,人類是會受到感情驅動的生物,就連敘述的時候産生的情緒也能成為赫露依判斷的標準。
赫露依有意地在誘導庫洛洛說出更多的情報。
“這正是我不惜以身犯險也要出現在您面前的理由了,揍敵客小姐。”庫洛洛溫和地說,投降的雙手始終沒有放下,“動機您應該已經司空見慣了,是為了複仇。”
他頓了一下,黑色的眼睛似乎是因為回憶起誰的面孔而失神,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為了薩拉莎。”
不止是為了薩拉莎。
也因為一個夢想,一個曾經想要和同伴們一起作為配音旅團、遊歷全世界的夢想,都在那天過後變為幻影。
“……肯特尼亞殺死了她,而複仇只是為了我們自我滿足的慰藉。”庫洛洛·魯西魯說,“因為薩拉莎並不會為這個做法而感到高興……但死去的人已經沒有決定權了。”
他說的話語有些語無倫次,一點也不像是在特意為赫露依說明,更像是自顧自地整理著思緒。
“——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