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邊堆積著高高的籌碼,那都是他勝利的勳章。
整個賭場有一半以上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個方向。
那張賭桌上又一次有人因為籌碼用光而被迫離開,絕望的樣子充滿了被逼上絕境的走投無路,赫露依聽到了圍觀人的竊竊私語:
“這都過去五個小時了吧?有沒有人數過他都贏了多少籌碼了!”
“那個紅發小鬼是不是就沒有輸過!這麼明顯的出老千,都沒有人管管嗎!”
“噓小聲點!你不知道這裡是肯特尼亞的地盤嗎……他都沒有將籌碼兌換帶走,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沒有人再願意參與了嗎?”這個臉部彩繪和身穿的衣服完全不搭配的紅發男孩把手邊的所有籌碼推了過去,“這一次,我還是從一開始就押上一半~”
很顯然,他這麼過分的勝率還有人願意陪同的根本原因就在於獎賞的豐厚。
“久等了嗎,西莉?”換完籌碼的凱特擠開人群走了過來,這個暱稱是他們在外面說好的稱呼方式,“我們可以明天繼續……你在看的是……”
凱特的聲音突然一頓,赫露依回答說:“……他是一個念能力者,凱。”
“……你沒看出來嗎,西莉?他的長相很眼熟。”
“有嗎?”赫露依又看了一眼對方明顯的紅發和金色的眼睛,“我沒有在電影院看過他。”
赫露依確信這不是以庫洛洛為首的那群流星街孩子,可除此之外,她最近還接觸過差不多年齡的孩子也就只剩下了……
“你是說‘西索’?”當想到這個答案之後,赫露依在疑似西索的那個人身上找到了熟悉的紅發。
還有,臉龐上面的彩繪和希斯扣在飯桌上的那張拍攝在遊樂場的照片也對上了。
西索,希斯的孩子。
都說孩子和父母的長相會有相似之處,赫露依望向西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帶上了挑剔:“他一點都沒有希斯好看。”
他們說話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中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可是,西索還是迅速地望向了他們,金色的眼睛眯笑起來:“check~”
那是德州撲克裡面常見的術語,意味著這一輪暫不進行更多的行動,赫露依注意到西索豎起了右手的食指。
赫露依條件反射地使用“凝”,在沒有任何作用時才想起來自己沒有辦法呼叫“念”,她詢問凱特:“他寫了什麼?”
“‘你們是誰?’”也意識到用“凝”的凱特臉色不太好,“現在是‘來找我玩的嗎?’那個‘玩’字,他還特意畫了一個愛心。”
不知怎麼的,凱特突然有一種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纏上的不適,身體也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倒不是凱特認為自己和對方碰上會不佔優勢,他有從希斯那邊聽說過西索的年齡,只比赫露依大一歲也就意味著比自己仍然差個兩歲。
人類的念量也會隨著生長期而成長,在這個方面年齡確實會存在更大的優勢……但西索帶來的壓力,是另一種不想靠近的壓力。
就像你不會害怕被口香糖纏上,但一定會覺得這會很麻煩。
“他和希斯說聖誕不回去,然後出現在了這裡。”赫露依平靜地敘述著這個事實,扭頭看向凱特,“你還留了一點籌碼沒有兌換吧,先借我一下。”
凱特為了第二天省點時間所以這麼做的,他從口袋裡掏出,並沒有直接遞過去而是詢問道:“……等一下西莉,你知道德州的規則——”
“後面的牆上有張貼說明。”赫露依一把拿過籌碼,“‘照顧’繼子,也應該是我的責任。”
而揍敵客的“照顧”方式,就是明確什麼才是“正確”的選擇。
就像在揍敵客,根本沒有一個孩子會主動表現出對母親的不敬,那都是因為父親的維護……她當然也應該這麼做。
在西索又一次獲勝,荷官又一次詢問“還有人參與嗎”的時候,赫露依坐在桌前,隨手放下籌碼,籌碼穩穩地堆積著,放置得整整齊齊,幾乎每一枚的表面都重合在了一起。
光是這一個動作,就吸引了西索的目光。
“西莉亞,你可以暫時這麼稱呼我。”赫露依回答著西索先前的問題,“如你希望的那樣,我們來‘玩’吧,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