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隨後席巴望向自己的大兒子,“你對赫露依說了什麼嗎?”
伊爾迷本來說著“我只是向姐姐表明了我想要超過她的決心”,然後赫露依便開始了一字一句的複述,別說遣詞造句了,甚至連說話時的語音語調她都全部模仿了出來,當席巴再次向伊爾迷確認“情況是像赫露依說的麼”的時候,這個前面還在哭鬧……又或者是假裝哭鬧的小孩子終於不情願地說了聲是。
處理的方式也並沒有多困難。
赫露依應對過激,關一週禁閉,禁閉期間每天多加二十鞭。
伊爾迷挑釁長姐,加大食物毒素,欠一百鞭的處刑分批執行。
席巴還不忘給赫露依畫餅:“赫露依表現得足夠好,那伊爾迷的處刑可以由你來執行。”
席巴本來還想要扣減赫露依的夥食的,但他剛提出的時候對方的表情就驟然一變,臉上的抗拒過於明顯,又想到父親桀諾提到的事情,席巴最終還是調整了處置方案。
考慮到兩個人的年齡,這樣的處理絕對還算公平,至少沒有人再在明面上提出抗議……就是之後這對姐弟的相處變得更加不和睦了。
赫露依還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準確來說她倒也不是有意針對伊爾迷,人類向來只會看向前方,伊爾迷將她視作目標無可厚非,可反過來赫露依從來都沒怎麼把手下敗將看在眼裡;更別提兩歲的年齡差距至少目前不像伊爾迷以為的那般很好彌補,當天賦差別不大甚至還略微欠缺的時候,就要看日後的努力和可能會有的機遇來加以補足。
不過席巴·揍敵客並不擔心。
兄弟姐妹之間並不是非要關系密切,在揍敵客,建立在“不可以殺死家人”的大前提之下,只要有相同的利益就足以統一戰線,更別提適當的對抗情緒也有利於孩子們的成長——伊爾迷一直很努力不用說,在“說不定能管教弟弟”的目標之下,赫露依和以前比,也變得對學習更加上心,相應的天賦也得到了進一步地開發。
比起之前似乎什麼都不在意,這是她難得旗幟鮮明地表露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雖然這兩個孩子年齡差別不大,但他們的課程都是分開的1對1教授。
一三五數理自然,二四六文化禮儀,週日是薄弱科目的額外補充,當然每天還有雷打不動的身體基礎素質訓練、抗毒抗藥性等一連串的練習。
一開始還不明顯,但隨著伊爾迷的加入,赫露依對於數學上的天份一下子就展露了出來。
她像是突然開竅的,對於數字的算力驚人,甚至於使得他們請來的家庭教師見獵心喜,明明無法真正意義上了解“質數”的概念,卻對於拓展的“米勒拉賓素數測試法”的計算遊刃有餘,她不曾去背1000以內的所有質數,卻輕而易舉地靠著純粹的列舉計算篩選了出來,而且,純靠心算沒有用任何草稿。
……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來說,以她這般展露的天賦,甚至超越了大型計算機的演算速度。
在此之前,指的是在伊爾迷和她産生對抗情節之前,赫露依並不是這樣的。
她只是維持著不會被懲罰的最低要求,畢竟這些常識課的教授在揍敵客的教育系統中遠不如身體素質來得重要,一定要說的話這種更像是“老錢”才會要求的全面素質在殺手世界只有潛入任務的時候用得上,會是錦上添花,不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席巴·揍敵客當然斷然拒絕了家庭教師不知所謂的“赫露依小姐或許適合往數學發展”的提案。
他們要培養的是殺手,而不是數學家——揍敵客對於世界的進步和人類的未來這種宏觀命題毫無興趣,以目前的人類科技,尚未發展到能解構“念能力”的水準,而哪怕是目前最前沿的軍火技術,除非達到軍用級別依舊無法穿透念能力者的防禦。
而赫露依現在改變了。
就像之前是在有意藏拙,又像是……突如其來的變異,或者說開竅。
她還是不懂那些詩歌和故事背後的含義,但她可以準確地一字不差地複述;她能夠清楚地描述各個大陸的奇怪物種,卻沒有辦法將這些描述和可能會有的圖片對應。
原本擬合的成長曲線有了質的飛越,如果說原先的伊爾迷還有追趕上赫露依的可能性,但就目前來看……他需要更多的機遇。
赫露依在身體上的學習速度更是堪稱恐怖,她可以按照教授的方式精準地控制在自己的肌肉群,完美地模仿出新學的動作,感受不到疼痛在這個時候反而並不是一種缺陷,這意味著她即便受傷了,依舊能夠操控著身體達成應有的狀態。
至於實戰……現在不足五歲的這兩個孩子,遠遠還沒有達到可以實戰的地步。
倒是她喊餓的頻率越發頻繁,而妻子依舊堅持嚴厲控制著赫露依的飲食習慣……聽著孜婆年的彙報,席巴若有所思。
可以說在眾多的家僕之中,身為席巴親屬管家的孜婆年是他嫡系中的嫡系,即使是下人也會有自己的立場,世僕就更不用說。
他知道孜婆年和自己的妻子基裘有些不太對付,甚至連這句彙報也夾雜著小心思,席巴並不在意,也不是所有的揍敵客都是一條心的,只要日常的運轉和懂得分寸,僕人的傾向性也是可能會有的“inner ission”中重要的一環。
“我記得你有個孫女,是叫南音麼。”席巴平靜地對管家下達著命令,“先讓她跟著赫露依一段時間。”
他沒有去看身後孜婆年的應聲。
赫露依在有所改變,在伊爾迷挑釁之後。
席巴需要進一步確認她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