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瓦還要追問,對方卻笑著勾起埃爾瓦下巴,大剌剌頂著有個巴掌印的臉,仰頭,湊近將氣息吐在她的唇上,似乎等待她自己受不住來追逐他的吻。
埃爾瓦明顯加重的鼻息一聲一聲,一動不動,眼神剋制,惹得白罐大笑著躺倒。
“那來說說我吧,為什麼我死了?”
“因為過去的我太蠢了。”
白罐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想到曾經的自己,就感到作嘔,他盯著埃爾瓦桃子一般的臉頰,如此說道。
埃爾瓦顏色分明的眼睛注視著他,分析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如此想的。
他不屑於偽裝,和她說假話,若是不想告訴她,他會直接不說,所以他沒有說謊,他竟然是真的如此覺得。
“你應該說詳細一點。”
“有什麼好說的呢?”白罐有些不耐煩了,就連被人居高臨下籠罩著的姿勢也不是他喜歡的。
埃爾瓦看著他,是在從中看不出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她只是憐憫地說:“可是我也沒有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你真正想要什麼,你是迷茫的,這大概就是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白罐斯塔克喉嚨裡溢位一聲短促的怪笑,似乎在嘲笑她在說什麼鬼話。
“簡直是無稽之談……”
埃爾瓦退開,她把剛剛掙紮動作間弄散的衣服重新理好,無視了白罐斯塔克的反駁和突然的情緒。
白罐斯塔克拉平嘴角:“女孩,你很不乖。”
埃爾瓦把頭發收攏到腦後,光潔的側臉籠上一片光,顯得溫柔而又平靜。
她回望過去,眼睛年輕又帶刺:“其實我的死和你沒有關系,你現在也沒那麼在乎,你來找我是一個很沒有意義的事情。”
三次否定,語氣平平,而藥物讓她吐息火熱,空氣中薄荷味濃鬱,則給這種平淡的語氣增添一種激烈的情緒。
白罐斯塔克睜大眼睛,瞳孔擴大,他一把扯回埃爾瓦,黑色的發絲飛舞,有部分發尾掃過他,他帶著憤怒與沖動低吼:“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你就是個騙子!”
埃爾瓦皺起眉毛,像看一個不可理喻的人一樣看著他。
想想吧,一個自稱來自未來的愛人說你之後會死,問他自己是怎麼死的不具體說,對著你說那些你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說現在你的愛人就是個蠢貨……
任誰遭遇這一場景都會覺得莫名其妙的。
那眼神太過有語言性,白罐斯塔克能夠輕易解讀出來她的意思。
他喘息兩口,似乎回過神來,壓抑住怒火,拉住自己的韁繩,不至於胡亂撕咬。
“跟你說這些毫無意義。”
“那你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埃爾瓦甩開他的手,走到櫃子邊,從裡面拿出一管抑制劑,單手注射,肌肉注射,生效沒有直接腺體注射那麼快。
她常備有這些的,能夠控制自己現在的狀態。
白罐斯塔克發出一聲冷笑:“是的,我不應該的,但是看在過去的關系份上,我出現在這裡。”
他從後抓住埃爾瓦,明明沒有出現戰甲,但是埃爾瓦沒能立馬掙脫開,他的力氣不對勁!
一根針管紮在了埃爾瓦後頸。
埃爾瓦下意識向後肘擊,力道沒有一點剋制,以至於經過強化的白罐斯塔克一個疏忽鬆了手。
掙脫開的埃爾瓦也沒能繼續反擊,她捂住後頸,發狠一般扯掉還沒拔出的針管砸碎在一邊,嘴裡發出破風箱拉響一樣的破碎喘息,手腳不聽使喚地亂舞,推倒了衣架,嗑到櫃子和牆上,然後一臉驚慌地跌倒在地,似乎就那麼一針擊倒了她。
白罐斯塔克想要靠近,這種反應不對勁,絕境病毒感染不會即刻出反應,反應也不會這麼大。
埃爾瓦卻胡亂地拳打腳踢,拒絕任何人靠近,薄薄的眼皮被急劇飆出的眼淚打濕,時而緊閉雙眼,時而倉皇地跳躍性張望,只在一個瞬間與白罐斯塔克對視的時候,裡面全是小獸一樣的應激、痛苦以及仇恨,帶著刺,紮得他後退一步。
很快,她閉上眼睛,整張臉皺巴著,身體不由自主地震顫,蜷縮成一團,體溫急劇升高,蒸騰出霧氣,面板表面發紅,摸上去就會發現燙手。
埃爾瓦大腦一片空白,她感到自己的意識在身體就像在物理粉碎的持續性銳痛分割又合併,合併又分割,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層毛玻璃變得模糊,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