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茂密,埃爾瓦需要用腳把一些灌木踢開,走到高牆前,莎妮跟在她身後。
兩個人沉默著,沒有說話。
埃爾瓦是在等她說,因為昨天沒怎麼睡多久,埃爾瓦有點犯困,扶額揉著眉心。
她下落的視線看到莎妮一隻白一隻紅的襪子,揉眉心的力度加重了些許。
“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早上聽說你家出事了……”
莎妮看著斑駁的牆面,好似上面能開花一樣。
“發生了點事。”
“和我也不能說嗎?”
莎妮抬起頭,光線昏暗,但是她臉頰的雀斑,她黑沉的閃動著光點的眼眸和緊抿的嘴唇,都一覽無餘。
埃爾瓦皺眉:“你是有什麼要說的嗎?”
“埃爾瓦,你在轉移話題。”
莎妮想起自己看過的渣男語錄,埃爾瓦這副不耐煩的樣子應該是渣男那一套我不想說,我不回應你的感情,反而把話推到你身上時的神情一模一樣吧?
她彎彎眼睛,整張臉又顯出那種暈乎乎的神態。
這處角落似乎陷入了一種寂靜,埃爾瓦打量著自己這個難得的朋友,一邊回憶和莎妮有關的過去。
也許美國的校園霸淩實在常見,在中城中學都少不了有人向gbt人群、肥胖人群、有色人種、單親家庭甚至只是穿著樸素、或者內向而施暴,而莎妮就是其中之一。
小莎妮只有一個媽媽,家裡拮據,常常穿著兩件很便宜的洗得發白的襯衫和牛仔褲,垂著腦袋不說話,就被班上那些性本惡的學生給盯上了。
那時候埃爾瓦也是拽得二五八萬的年紀,可能就是身體年齡會影響心智,她常常獨來獨往,想想自己是一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清醒者,往各種無人處鑽。
就這樣,樹下被人拽著頭發的小莎妮受迫抬頭的時候就與被吵到向下看的小埃爾瓦對視上了。
兩個女孩,四目相對。
小莎妮鼻青臉腫的,一雙眼睛像是在求救,淚花破碎閃動。
小莎妮全身都很痛,她好像看到了精靈,她想求救,但又想到圍著她那麼多的人,嘴唇開啟,就臉上生起劇痛,偏過頭去,被同學扇了個響亮的巴掌。
但她捨不得移開眼睛,緩過痛,又抬起頭。
小埃爾瓦一直維持著一個向下看的姿態,手掌撐著樹幹,垂在樹枝下的雙腿沒有動。
小莎妮動著嘴唇,堅持著無聲說出:別出來。
誰能忍心不幫一個身處困境卻提醒旁人保護自己的小姑娘?
反正小埃爾瓦不行,她雙手一墊,身體騰空,鬆手,就跳了下去,一個掃腿,把樹下打人的惡人踢到一邊。
說實話埃爾瓦也不記得更具體細節了,反正她把這些名為小屁孩實際暴徒的小孩都打倒,而站在那的莎妮一直望著她,臉上就維持著那種暈乎乎的表情。
後來莎妮就一直跟著埃爾瓦,埃爾瓦看在她學習好,給自己做作業,什麼小組作業也幫她的份上,也不趕莎妮。
作為報酬,埃爾瓦一直護著莎妮。
而莎妮並不是這樣認為的,她家裡什麼情況都跟埃爾瓦說,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埃爾瓦。
在埃爾瓦想了解非自然力量的時候,也是莎妮到處查資料,就算埃爾瓦要去當驅魔師,埃爾瓦也要當助理。
皺起眉,埃爾瓦是第一次清楚認知到埃爾瓦的這種想法。
之前或許也知道,只是沒那麼在乎。
莎妮笑開,好似笑話她怎麼突然還跟著嚴肅起來了:“埃爾瓦,對不起,我之前邀請你去我家吃好吃的,要失約了。”
莎妮確實跟她分享很多自己的事情,連她故去的爸爸給她起的外號莎妮其實並不喜歡都跟埃爾瓦說,也提議過叫她去嘗她媽媽做的布朗尼,不過埃爾瓦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