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角名同學。”
她機械般牽拉嘴部。
“待會我再打電話給你。”
結束通話電話的下一步,她選擇望向跟著他們嘆氣的宮治,催促的話語臨到嘴邊又收了回去,一言不發等他聊完、吃完。
店長們的話題過得很快,上一秒在說車禍現場,下一秒就聊到注意交通安全,又說自己注意沒用,多的是不管交通規則的‘地頭蛇’。
在這之間宮治問了那通電話的結果,得到的答複是“沒來得及說”,不等他往下詢問,綾小路桃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我、我想去一下……雜貨鋪。”綾小路桃吞嚥著唾液,像是沙漠中差一滴水就能活下去的旅人,根根分明的睫毛顫抖著,艱難地忍住哭腔問他,“阿治,可以陪我去嗎?”
“雜貨鋪?”
宮治第一時間想到熊本奶奶的雜貨鋪,距離壽司店不遠,走幾步路就能到,只是這跟他倆上一個話題有什麼關系嗎?
啊——難不成是想逃避?!
剛擰起眉毛想教訓,宮治就發現了她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瞬間減輕手上的力道改為輕拍,並攏手指點了點她的頭頂視作安撫,嘴上連聲應下。
熊本奶奶的雜貨鋪處在相對偏僻的位置,左右都沒有鄰居,據說是某個事件後就都搬走了,具體是什麼事件不得而知,不難猜與大家遠離她是同個理由。
所以關了店也不會有人立即察覺到,更別說現在是炎熱的日子,一出門就是一身汗,發現雜貨鋪連續四天沒開門的人就只有天天上門的綾小路桃了。
她焦急無比,比宮治都要快幾步,追到店門前又顯躊躇。
雜貨鋪的門是木製的,底下的兩角透出被侵蝕的痕跡,一眼就瞧出其年久失修,掛在上頭的生鏽鎖頭險些就能把門鎖嚴實了,說它是裝飾品也不為過。
要敲門嗎?如果開了說明熊本奶奶沒出事,只是休息了幾天罷了。
如果沒開,那也不能說明什麼吧?只是沒開門罷了,誰都不能打包票那個出了車禍的人是熊本奶奶,哪怕種種線索全對的上。
直到處於類似情景中,她才明白了‘薛定諤的貓’一詞的具體用法。
“敲門吧。”宮治說。
在趕來的路上聽過綾小路桃語無倫次的解釋,自他心底浮現的是同一種可能,雖然一時之間有點不敢相信,但他沒有立下如她一樣的約定,接受預設的現實的速度更快一些。
“敲門吧。”宮治重複說道。
被催促的人換了一個,綾小路桃不住地點頭,捏緊了拳頭,抬臂,驅使手指關節一下一下磕在東倒西歪的木門上。
“咚。”
“咚。”
“咚。”
“熊本奶奶!”
“你在家嗎?”
雜貨鋪內外一片死寂。
口袋裡的錢包瘋了般不停往下墜,扯得她後脖頸隱隱作痛,索性將其掏了出來,用手抓著,恰好是敲門的那隻手。